论是已故的路易十八国王,还是现在的查理十世国王,都认为公爵沉稳干练,是那些普遍喜欢骄奢淫逸的贵族们当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br></br> 正因为如此,公爵在这十几年当中受到了器重,宫廷的职位、贵族院议员这些恩典自然是手到擒来,甚至还在几届内阁当中担任过大臣,可以说是真正的王国显贵之一。 </br></br> 不过,即使位高权重,公爵仍旧生活简朴,甚至连勋章都极少佩戴,而且平常深居简出,轻易不参加社交活动,他的这种生活方式,更让别人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br></br> 这样的人,如果被人目击到出现在这个风雪夜里的马车当中,一定会惹人怀疑的吧? </br></br> 还好,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好奇的眼睛在打量他们兄弟两个。 </br></br> 因为车外有风雪,所以车窗紧闭,看不到外面的情形,所以在马车启动之后,特雷维尔侯爵一直在试图默记马车的路线,不过也许正因为害怕有人这么做,所以车夫故意将马车在这片街区绕了几次,最后侯爵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br></br>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br></br> 接着,车厢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br></br> 许久之后终于重新见到了亮光,特雷维尔兄弟两个都有些不适应,花了点时间才看清了周围。 </br></br> 此时他们正置身于一小块空地当中,看上去是个菜园子,不过地上有点积雪,看不出来到底种了什么。 </br></br> 还没有等他们发问,有个人向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着自己一起走。 </br></br> 兄弟两个自然遵命,他们一起跟着这个人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酒馆,接着在一个角落里,这个引路人打开了盖在地上的地毯,然后掀开了一块木板,露出了下面的地窖。 </br></br> 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而到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迟疑的必要了,兄弟两个都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br></br> 经过了狭窄的过道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地窖下的内部空间当中。 </br></br> 这个空间相当大,几乎可以用“别有洞天”来形容,四角上挂着烛台,上面点亮的蜡烛把里面照得透亮,这里家具齐全,别处显然还有逃生的通道和通风口,而周围还有几个小隔间。 </br></br> 就在空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餐桌,此时餐桌上正端坐着两个人。 </br></br> 而这两个人,兄弟两个都认识——赫然正是塔列朗亲王和达尔马提亚公爵苏尔特元帅阁下。 </br></br> 塔列朗亲王率先举起了杯子,对兄弟两个致意热烈的欢迎。 </br></br> “欢迎光临,两位德-特雷维尔先生,我们等你们已经很久了。” </br></br> 接着,他又指了指餐桌旁边的椅子,“请坐。” </br></br> 亲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雅柔和,但是兄弟两个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就此舒缓下来。 </br></br> 塔列朗亲王一副东道主的派头,看样子这个地方是他的地头,可是从他们所见而言,这个设施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成的,塔列朗亲王明明才来到巴黎不久,他难道就能做出这样的准备吗? </br></br> 特雷维尔兄弟两个先是顺从地落座了,然后哥哥特雷维尔公爵冷然发问。 </br></br> “亲王殿下,多日不见,看到您如此健康,我很欣慰。请问这里是哪儿?” </br></br> “这里准确来说是个避难所。”也许是因为心情甚好的缘故,塔列朗亲王完全没有隐瞒他的想法,回复了他的问题,“如你们所见,这里实际上已经建成很久了——事实上,它是在恐怖时期建成的。 </br></br> 那时候时局变幻莫测,今天得势的人明天就可能上断头台,于是有些掌权的聪明人就开始考虑后路了,他们一边逮人送上断头台,一边私下里为自己准备避难所,准备在形势不对劲的时候就逃过来避避风头……也多亏了他们,我们在巴黎多了一个有趣的社交场所,专供那些脑袋最灵光的人使用。” </br></br> 塔列朗亲王一边微笑着,一边回忆往事,“后来,这里落到了富歇手里,你知道的,当时他负责警务部门,得罪了不少仇家。他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一个秘密聚会场所,每次想要搞些什么阴谋就跑到这儿来和自己的朋友们商量……” </br></br> “富歇死了,所以这里就归你了?”公爵终于明白了。 </br></br> “对!就是如此。”塔列朗笑着点了点头。“真可惜,富歇就这么死了!如果他还活着,如今他该多么兴奋激动啊,又到了他可以大干一场的时候了!你不知道,在1815年,他就在这里上蹿下跳,亲自手写了自己接下来的清算名单……多少有趣的戏码在这里上演啊!” </br></br> 说到这里,亲王饶有兴致地拿起了酒杯,然后向在座的其他三个人提议,“来,让我们为已故的奥特朗托公爵干一杯吧,缅怀他那跌宕起伏的一生!” </br></br> 然而,亲王热切的提议却没有任何人响应。 </br></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