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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探出摊子外,抬手示意宋晞回过头看,“江兄弟是当值中途偷跑出来,自不敢太过耽搁太久,跑得太快之故,经过廊下时踩中积水,溅起了一滩水。”
“一滩水?”宋晞不明所以,“老伯的意思是?溅到了什么人?”
“可不是?!”老伯两眼一瞪,煞有介事道,“彼时有位贵人正站在廊下,也不知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左顾右盼的。”他再次指向廊下,“就跟现下那贵人站的地方差不多,身量瞧着也差不多。”
宋晞下意识转过身看。
视野尽头,颀身若竹的的姬珣正在檐下凭栏远眺,伴着和风朗月,真真公子人如玉。
“估摸是等了太久,心上本就压了火,”身后再次传来老伯的声音,“看衣摆被溅湿,那贵人发了好大的火,拉着江兄弟说了好一会话,足有一刻钟,才放人离开。”
宋晞收回目光,又看向老伯道:“老伯,你说那贵人,身量、位置都和现下在廊下的公子差不多?除却这两样,模样呢?可还有其他不同寻常之处?”
“昨儿个落了雨,天色暗,模样实在有些看不太清。”
回想片刻,老伯眼睛一亮,又道:“不过我记得那人腰上悬的穗子,和旁人的似乎不大一样,远远看着,倒有些像是西州那边的风俗。”
“西州?!”
“有趣,有趣!”
宋晞近前一步,正欲追问,忽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利落的开扇声,回头看,却见一人摇着不合时令的折扇,正不紧不慢穿过长街而来。
是他?
看清来人,宋晞目光微顿。
若说松茗楼的初遇是巧合,今次的“有趣,有趣”,却绝不可能是偶遇。
——来人并非旁人,正是曾和她在松茗楼前照过面的锦衣公子。
宋晞倏地收回目光,上前两步,拱手道:“原是兄台。松茗楼匆匆一别,还没来得及谢过公子。”
久不闻回应,她挑眉看向来人,读懂他眼里的好整以暇,心下忽而不悦,蹙眉道:“不知何事有趣,惹公子频频发笑?”
垂眸打量片刻,锦衣公子倏地收起折扇,提着唇角,仿佛漫不经心道:“你我本是旧相知,相逢却不识,岂不有趣?”
宋晞目光骤沉。
旧相知?
且不说被禁锢在别庄的三年,哪怕是出走子虚谷前,子虚谷的云裳都鲜少露面于人前,他是哪门子的旧相知?
再者,若是旧相知,为何一早不相认,几个时辰后才想起她是谁?
是在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此话当真?”宋晞不慌不忙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公子翩翩佳人,若是见过,在下如何会不记得?”
锦衣公子却不见怪,陡然近前半步,折扇半遮面,附耳道:“姑娘背负凤翱九天,是也不是?”
宋晞瞳仁微缩,倏地后退半步,怒道:“公子可知‘礼’之一字如何书写?连名姓都不曾告知,却以为在下会当街与你论起其他?”
“名姓?”锦衣公子张开折扇又收起,如是数次,垂睨着宋晞,不紧不慢道,“在下姓甚名谁无甚紧要,紧要的是,姑娘若是好奇自己是谁,凤鸣崖畔舍然亭,某随时恭候。”
“舍然亭?”
宋晞一怔,没来得及追问,对方已然转过身,瞟了一眼街边的梧桐,慢悠悠道:“夜里的鸟实在太闹,某还有事,先行一步。云姑娘,改日再会。”
说罢不等宋晞应声,如同到来时那般,撑开折扇,翩翩然隐入人潮而去。
没等宋晞舒展眉目,又两道破风声自身后传来。
“云、姑娘,可还、好?”
一片梧桐翩翩落定,一高一矮两名影卫已然落定在她身前。
宋晞的视线越过他两人,抬眼看向街边葳蕤如盖的梧桐木,目光陡然一沉。
如是闹街,那锦衣公子竟能辨出南宁侯府影卫的踪迹?
“姑娘?”
宋晞陡然回神,转而看向眼前不请自来的两名影卫。
高个鬓若刀裁、眉眼深邃,面部轮廓很是分明。矮个恰好相反,矮鼻梁、小眼睛,扁额头,活脱脱一张路人脸。
看清高个影卫袖口边露出的的半个金字,宋晞福至心灵:“金影木影?”
名唤金影的高个影卫微微一怔:“圣女、知道、我二人?”
宋晞眉眼下弯,颔首道:“之前在宫、咳、不知听谁人提起过,小侯爷身边有五影——金、木、水、火、土——各不相同,各有所长。”
“云姑娘、过奖。”金影憨憨一笑。
宋晞倏地垂下目光。
彼时是当笑话听。
珣世子自小沉默寡言,怕他适应不了京中生活,接到召他入京的旨意后,南宁侯夫妇花了不少精力,替他寻了两名贴身侍卫——疾风周全稳住、追影活泼率真——既能护他周全,也能改改他那闷声不吭的性子。
谁知七年后回南州,初上战场那年,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