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飞,别魔怔了。”暮色透着深邃的幽冷,戚司辽不太习惯这样的她。
胡鸾飞的心软了软,微低下了头,“我只是不想为人鱼肉。”
戚司辽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微抬起她的下巴。
灰暗的光线里,泪水在她眼睛却亮得发光。
他缓缓纳她入怀,原本轻挑起她下巴的手穿梭在如墨漆黑而顺滑的黑发里,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撩动一下。
“他们母子俩暂时没有其他动作,你不必惶恐,好好活着就好。”
胡鸾飞的声音哽咽了,提醒他说了一个成语:“居安思危。”
戚司辽“嗯”的声,“本王有防范。”
说话间,那温热的手指从耳边掠过,胡鸾飞躲了躲,心痒难耐。
明明决定只搞事业不要感情,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撩拨。
大概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危险,就轻轻推开他,克制地往后退了一步,“天黑了,我们回家吧。”
不得不说,她就是个胆小鬼。
戚司辽一凛,漆黑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颇有些不爽的味道,但还是跟在后面,乖巧地回家。
胡鸾飞恰好想找个借口拉拢他,说起镖局的事,多了一份喜悦,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我找到靠山支持我盘镖局了。”
戚司辽狐疑了下,意识到她是认真的,顿时收起胡思乱想,正经了神色。
“你决定要做,本王不拦着,只是得提前告诉你,镖局不易做,竞争大风险也大。”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想要你帮我。”
戚司辽却纠错了重点,“本王不押镖。”
顿了顿,斟酌了下,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如果哪天有押不了的镖,本王可以搭把手,但不会做你的总镖头。”
意思很明显了,再多说就过分了。
胡鸾飞的心意不在此,押镖有其他人,自己需要的是靠山。
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决定直接说出想法,“王爷,妾身想要借用您的名气威慑四方。”
戚司辽动了动唇,语气微凉:“容本王拒绝。”
胡鸾飞怔怔地看着他,“难道你甘心?难道你从未想到对抗?”
“本王并不是个执着于报仇的人。”他往前走,态度坚决。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最后一缕光沉入地平线,那高大的背影融入夜色,渐离渐远。
胡鸾飞有些艰涩地跟在后方,讷讷地自言自语:“伤我可以忍可以不计较,涉及到家人,你让我如何咽下那口气。”
她的声音隐藏不住颤抖和难过。
前方背影蓦地顿住。
等她察觉到前路被堵时,人已经撞到他的后背。
她不知他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只低着头,思绪轻轻经过,像倔驴般不让他转身。
温热的手抓住他微凉的五指,她轻叹一声,有些难受:“王爷,我要对抗,我要收回属于姥姥姥爷的产业,你不帮我可以,我明天去找轩辕御卿…”
“他也不会帮你。”
胡鸾飞眼睛湿湿的,没吭声。
细微的抽噎让他察觉,他强硬转身,毫无顾忌地抬起她的头,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北裘有镖局,无论是本王或是轩辕御卿,都不想和天作对。”
“我已经答应付灵要一起干事业。”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只要你反悔即可。”
“我不要!”胡鸾飞直接反驳。
他并不恼,反而好言相劝,“乖,听话。”
胡鸾飞却使了性子和从前那般倔拗,“少来,我要是乖的话天都下红雨了。”
明明知道他不肯,可依旧觉得他会出手相助。
最后,见她如此,防线有所松动,轻叹了口气:“鸾飞,你让本王再考虑考虑。”
他明显的妥协让胡鸾飞的心蓦地抽痛一下,当年姥姥家的事,无疑成为他一道渗血的伤口。
如今,她狠心势必要走姥姥姥爷的老路,于他来说,就是揭开伤疤撒盐。
“回家吧。”紧了紧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他好累了,听声音,投射出浓浓的疲惫。
一路上两人不曾言语。
回到家,各干各的,互不干涉,关系忽然回到解放前,连吃饭的时候也少了往日里的温情。
原来,岁月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和锋芒。
昔日战王变得沉静了,少了肃杀之气,渐渐和山野农夫越来越像。
烛火的光,从夜晚亮到清晨,假寐的两人背对着背,中间隔着的那条小缝隙,犹如无际大海,再也靠不到边。
翌日鸡晓十分,身旁的位置凉了。
胡鸾飞醒来,戚司辽早已离家不见踪影。
厨房里热着早餐,是她爱吃玉米瘦肉粥。
可是今天她没胃口,草草喝了两碗,就躲进空间里拿些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