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了。”
一棵大树倒下,砸在阿娘的身上,扬起的灰尘将她最后的视线阻隔。等她那时回神,已经跟着仅剩的村民四处流浪。
过了不知道多久,熟悉的村民一个挨着一个倒下。她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渐失去生息,僵硬,最后发臭。她连挖坑埋人的力气都没有,点了一把火,烧了座破庙,当是村民们的坟墓。
她孤零零一个人开始四处漂迫,和野狗抢食,和乞丐打架,被骗、被卖、被非礼…直至今日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怎样走过来的。
胡鸾飞鼻子一阵发酸,没事想这伤心事作甚?不由得有些恼眼前的轩辕御川,“问了那么多,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双明媚娇艳的星眸氤氲着水光,黛眉微蹙,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轩辕御川将套好的玉佩推到她面前,“嬷嬷说,胡婕妤当年有个龙凤呈祥的玉佩,可拆分为二。一个塞给了早夭的皇子,另一个打算留给未出生的孩子。只可惜,她命薄,两个孩子都不能保住。”
胡鸾飞呼吸微滞,凝眸注视着玉佩,“你怎么会有另一半玉佩?”
轩辕御川双拳握紧,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中,“自我出生起,这枚玉佩一直伴随着我。人人都说是我母后所送,只有嬷嬷告知我这玉佩其实还有另一半在亲生母亲手里…”
起初不明白轩辕御川问东问西的意思,待发现不妥时,门外已有来人打搅。
江时前来禀报,说宴席准备妥当,就差他们等人尚未上桌了。
轩辕御川抽回玉佩,把另一半还给胡鸾飞,“这些年我调查了许多事,发现胡婕妤的死并非意外。同时也发现…”
他垂下眼睑,长睫遮掩了些许哀愁,“我其实不是皇后所生,生母另有其人。”
震惊的只有胡鸾飞,江时像是早就在等轩辕御川说出这句话似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绸布,“这是王爷托属下调查来的结果。”
绸布被轩辕御川接了过去展开来看,暗红色的字迹顿时映入利眸之中。
看着轩辕御川的脸色变了又变,胡鸾飞满腹狐疑,跟着凑上前查看。绸布上似用血书写了某个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算,发觉这人如今也和自己同岁…
难道是…
刚要想出个人来,轩辕御川就将绸布折起来还给江时,还吩咐说:“收好来,哪天需要用得上。”
到了正午十分,心不在焉的轩辕御川在桃花村吃了午饭。
胡鸾飞捧着碗和乐瑶蹲在屋檐下,边吃边蹙眉,“北裘物饶丰富,他又是太子爷,怎么看起来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乐瑶道:“不阻止吗?已经第四碗饭了。”
“应该不用吧,男人胃口大,王爷以前都能吃五碗。”
“皇家组训,一道菜不能夹三次…”
“打住!”提起这个,胡鸾飞莫名想起以前被教习嬷嬷统治的画面。一道菜不能夹三次,坐有坐姿,站有站相,食不言寝不语…好多好多规矩光是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压抑。
轩辕御川日日在宫中循规蹈矩,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就不要管他那么多了。
胡鸾飞虽然很仔细的替轩辕御川着想,但她却没敢乱真正放纵他,就连他要喝口汤,也是按照他吃了多少的量才敢给他半碗左右。
她等了很久,没等到轩辕御川放下筷子,反而把自己等饱了。
等她放下碗筷,村民和侍卫们都已、‘打成’一片,而原本还吃个不停的轩辕御川,不知何时已经把羊肉给打包了…
胡鸾飞环顾了一圈预留饭菜的简易厨房,并没有看到剩余的羊肉,她去灶前掀盖,只发现锅里仅剩一点点肉渣。
在轩辕御川的马车前,她看到了侍卫们大盆小盆的往里放。
“战王妃,这些菜色本太子全部买下了。”
说罢,丢了个荷包下来。
胡鸾飞下意识伸手接住,惊觉荷包沉甸甸的,有点儿硌手。她当面就把荷包拆了,黄橙橙的金子在微微的暖阳中闪着明晃晃的金光,差点闪瞎她的铝钛合金狗眼。
面对轩辕御川的豪横,胡鸾飞面带微笑,狗腿式的回了一句“下次嘴馋了继续来我们桃花村”,然后飞速的看了一眼江时,“还不快扶贵客上马车?”
江时从羊腿中抬起头来,吃得满嘴流油,嘴里还叼着一块肉呢。
轩辕御川见了直嫌弃,“让他离我远点。”
“可别啊,不喜欢江时送你,那我亲自送,您挪挪腚儿留我一个位置。”
面对她的话,轩辕御川无动于衷。
他们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客套完后,轩辕御川就开始说正事了:“南岐对北裘出手的事是紧急情况,待我回宫向父皇禀明,所以战王妃,无需再陪我前往北裘。”
其实平时大多数送客,胡鸾飞都选择目送的,今日难得遇到出手阔绰的金主,胡鸾飞总感觉这次要是不抱紧这只大腿,下次就没那好运了。
可惜身边要么是空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