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怪物?”来者甩剑,残留剑上的鲜血飞溅至旁的障碍物上。他的眼睛空洞而冷漠,像是无尽的深渊无情的吞噬所有。
士兵的双腿不听使唤,仿佛遭受钉刑,犹如一棵枯槁的老树,整个人透着青灰的死气。
来者张狂的笑着,那双阴冷的眼眸似笑非笑,杀人时,眨都不眨。
那个士兵临死前发出痛苦的哀嚎,也就是胡鸾飞不经意间捂住耳朵的时候,那噙着冷意的可怕眼神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不、我不是故意看见的…”她很想逃,可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因过度恐惧而动弹不得。
他步步紧逼,手中利剑微转,冷冽的剑锋对着她。
“你该闭着眼睛的。”他一边狞笑着,一边高高举起剑。
“我是胡鸾飞啊,你不认得了吗?”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背着光,那张阴暗的脸上一点点浮现莫名诡谲的疯狂神色。被那仿佛沁了毒的眼睛一盯,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脊梁骨。
好陌生。
他真的不认得她了。
冷剑缓缓落下。
在突然闭上眼睛的胡鸾飞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鞭子摔打的声音,紧接着听闻眼前人闷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胡鸾飞抬起头来。
不多时,凌乱的场地里多出了个头发乱蓬蓬的男人抓着鞭子怒目相对,像是急匆匆赶来的样子,还站那里微微喘着粗气。
是轩辕御卿他喵的老父亲。
挨了一鞭子,轩辕御卿似从梦中惊醒,茫然了片刻。在看到胡鸾飞含泪惊恐的蹲在木材堆后颤颤发抖,呼吸滞了一瞬,怔怔站了许久,还是老父亲过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才彻底将他叫回神。
“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老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夺下那把令人心惊胆战的长剑丢至一旁。
“我怎么了?”轩辕御卿脑子里一团乱麻。
老父亲叹声:“你差点酿造不可原谅的大祸。”
说到这个,大家心有余悸。
胡鸾飞整个人虚脱了,顺着墙根软绵绵地滑下,“你这家伙疯了似的,连我都认不出。”
“我本想一个人解决追兵的事,却不知怎么搞的,和你兵分两路时忽闻一股香甜的气味,整个人就像被什么控制,脑子里只有杀人的念头。”
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头蹲下。
“还好父皇来得及时,否则…”
他不敢再说下去,老父亲就替他说,“否则你不仅要背负杀死战王妃的罪名,还会成为挑起北裘与大乾开战的千古罪人。况且…”
就在这时,支援的士兵纷纷涌进窄小的深巷,渐渐的,黑暗被火把驱散了。
脸上照耀红黄色的光,周围顿时变得闪闪发光起来。刚才只顾着害怕,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深巷附近已经埋伏着一批人。
下雪了。
一开始以为汗珠子流落,其实大有可能是冰冷的雪花降临。
下一瞬间,比雪花更为冰冷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袭击而来。
是一支支利箭。
“快躲开!”
轩辕御卿眼底闪过一层层惊慌,叫喊着朝她冲来,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旋转躲过利箭,借着木柴堆跳跃上升,翻过围墙重选另一条路逃离。
一阵阵吹散雪花的微风弥漫着血腥气通往他们潜逃的小路。
仓惶之间忽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胡鸾飞叫停轩辕御卿,“你父皇还在原地应付那群士兵啊!”
轩辕御卿一个急刹车,胡鸾飞踉跄几步,差点一头扎沟里去。
“听好了,你往前跑,跑到没人知道的安全地方待着,见机寻找回北裘的机会。”
“你们呢?”
“不用管,你顾好自己就行。”
推着她往前走的轩辕御卿,那漆黑的头发在空中飘舞。透过灯笼微弱的光,看起来宛若如是随风飘扬的黑色大丽花花瓣,仿佛让她看见美丽生命凋零的瞬间。
这般决绝,这般有爱。
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偶像剧女主一样哭喊着“不、要走一起走”的话,但是,却无能的被轩辕御卿真诚的心意感动,在这压倒性的关爱中,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那你们保重,打不过就逃,别逞强啊。”话音未落,人已经像一阵疾风狂奔在幽静的小路上,将血腥的喧嚣甩在身后。
轩辕御卿尬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漆黑的眼眸锐利且冰冷,和挥在自己身边的冰冷剑身无几分差别。
到底哪一方更胜一筹呢?
胡鸾飞在逃跑期间一瞬产生混乱。
“找到一个!”逃跑的路线围堵了许多士兵。
弓箭手预备,前后左右围着一个圆,牢牢将她困入其中。
就在自己彷徨无措的时候,身后响起士兵悲惨的叫声,弓箭手齐齐将弓箭对准发出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