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不明白阿娘话里的意思,以为阿娘在痴人说梦话。毕竟像她们那种住在漏水茅草屋的村姑,无权无势,哪有机会踏进皇城。
现在明白了,明白得通通透透。
她是公主,北裘最尊贵的嫡亲公主。
呵呵…
算吗?
阿娘只是婕妤的位分,不管多受宠,只要不是皇后,生下的孩子都是庶出。
嫡亲?她不配,也不稀罕。
浑浑噩噩睡到下午才醒。
“当家的,二皇子来了。”
云絮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头顶着些许雪花片,一身凉浸浸的。
“还带了好多新鲜难得的食材。”
胡鸾飞一听,不由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回神,是了,二皇子是她名义上的哥哥来着。有些事情,总归不是他的错,没有冷着脸对待别人的道理。
“让他去二楼厢房等候。”
轩辕御卿这人还算不错,从认识到现在,未曾因某事红过脸。
他回去换了一身装扮,却仍是月白色的锦服。身上的伤也未痊愈,不能饮酒。
厢房内,两人静默地坐着。
店小二端开门进来送茶水,又退下关门,两人一动不动,怄气一般,像是谁先开口谁认输一样。
最后,还是轩辕御卿表明来醉花楼的目的。
“回宫后不久,父皇召见军机大臣,商讨南岐进攻北裘的事。”
胡鸾飞对这场战事丝毫不在意,“和我说这做什么。”
“皇兄在我们被绑架那时已经驻扎城南以北的军事区。”
战场不似寻常打闹,会受伤流血甚至丢命。
轩辕御卿又道:“皇兄他…”
却又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
胡鸾飞道:“你想说他是和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对吗?”
轩辕御卿顿了顿:“你早就知道?”
“大致猜想。”
轩辕御卿没再说话,从怀里掏出深蓝色A4纸大小的本子放到了桌上。
七年前,轩辕隶将北裘的农业发展交给轩辕御川。
蓝色本子里记载的是北裘的各个农场。
“皇兄命人交给我,让我拿过来给你。”
“何意?”胡鸾飞不傻,知道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
轩辕御卿道:“皇兄大概想要你帮忙打理…”
“打住!”胡鸾飞忍着脾气,将蓝本子退回轩辕御卿面前,“我自己的事多如牛毛,腾不出手来帮北裘管理农场。”
“可是如果农场收益不好的话,皇兄有可能登不上皇位。”
胡鸾飞眸色深了深,“那是他的事。”
“皇兄是你的亲哥哥,你忍心看他从太子位跌落吗?母后不会放过他的。”轩辕御卿拔高了嗓门,激动地站了起来。
胡鸾飞油盐不进,轩辕御卿气急,“皇兄这些年来过得很不好,但他从未忘记寻找你和胡娘娘。你知道吗,逢年过节时,他很喜欢一个人去胡娘娘以前居住的宫殿,虽然那里已经变成了冷宫,他不嫌弃,甚至、甚至…”
说着说着,轩辕御卿颇有些哽咽,“太医说皇兄这几年再走不出来,以后会变成偏执狂。”
胡鸾飞抬眼看着轩辕御卿,见他如三岁小孩般,只觉下一秒就要落泪了。
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做不到和轩辕御卿共情。
轩辕御川虽是自己的亲哥哥,却因两人自小不在一起相处过,很难连接情感。
说到底,也仅仅见过几次罢了,谈不上熟,帮忙干点小事可以,像这种管理农场的大事,她有心无力。
“鸾飞,你本事通天,相信可以把北裘的农场培育得很好。”
胡鸾飞不耐烦,也不曾答应他,便起身走出了厢房,意欲到杨柳岸边走走,以解忧解烦,于是缓缓下楼。
将出醉花楼,只见街道人群往来中有两人边走边聊边摇了摇头。
“城南以北战事吃紧,太子爷亲自领队,听说碰上南岐探子搅乱军心,落了个节节败退的下场。”
“太子爷初次领兵,无经验之下,吃败仗也在所难免。巧的是,军中似乎有人中了迷幻药,一个不中两个一对三也如此,以此下去,恐怕城南以北的大门守不住了。”
“唉,最后苦的是咱老百姓。”
胡鸾飞忙看时,两人是久未曾联系的的故友顾磊和年疏。
“大哥、二哥许久不见。”胡鸾飞忙笑问道:“嫂子最近可好,镖局运转得还算顺利?”
顾磊和年疏讶异,互相觑了一眼,又转眸看向胡鸾飞:“你是…胡鸾飞?”
他们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大认识她的表现不像是装的。
胡鸾飞眼角微抽,微笑不自然,“二位哥哥为何如此怪的看着小妹,是脸上有花还是哪不对劲?”
顾磊事先回神:“女大十八变,跟换了个人似的。”
年疏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