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心中的笃定更甚。
既然她今天能站到这朝堂之上,肯定是张翘默许了她的想法。
既然如此,有什么不能说的?
随即恳切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张翘眼睑低垂,扫视一周,见众臣都震惊于简兮的言论,无一人出面弹劾。
略微抬了一只手,“你且细说。”
简兮行礼,眉目间的风华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之中,眼睛里面的神采极难描画。
“臣以为,玄武本国矿产丰富,底层百姓生产力太低,不事生产的贵族却是日益增多,长此以往,传至千秋万代,整个国家不能自给自足,岂不是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一位站在最前面身着暗红朝服的男子,厉声呵斥道:
“就凭你如此浅薄的见识,还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本官可是知道你的底细,一个来自轩辕王朝的贱奴,也敢立于朝堂,还不叉出去。”
简兮心中微动,片刻归于沉静。
她还就怕这些人什么话都不说呢。
九阶之上的张翘并未出言,应该也是想看看她的表现。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位大人,我这一身明珠朝服是陛下亲赐,能不能站在这是陛下说了算,大人越俎代庖怕是不太合适吧?”
先扣一顶大帽子再说。
男子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张翘。
张翘古井无波的脸上眼睛微眯,好像有了些许猜测。
男子慌乱,“陛下,千万不能听这贱民之语啊!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
张翘只觉得这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阮爱卿请起,爱卿替朕掌管中枢,一片丹心,又岂会真的越俎代庖呢?简爱卿是朕亲自提拔上来的,朕想听她一言,爱卿不会不答应吧?”
阮知音听的冷汗直冒,张翘这看似不轻不重的敲打,可一点也不像是没将这话听进心里去的样子。
众人见陛下亲自下场护着这个女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简兮瞅准时机再次说道:
“一个国家就好像是一个水缸,贵族就像这里面的金鱼,而百姓则是像这里面的虾米,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大鱼死了尸体自然会被虾米分食殆尽,这就是一个简单的能形成自给自足的闭环,
现今玄武最大的问题就是,大鱼的食物主要是依靠虾米和外来供给,至于这外来供给就是用鱼缸里面的金银财宝去交换的,但是金银却是有限的,日积月累迟早自顾不暇,不知这样说,在座的各位可能听懂?”
张翘觉得简兮的这个比喻十分有趣,“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简兮面色平淡,将周遭的打量之色尽数看在眼里。
“办法有三,一是先鼓励百姓从事生产,百姓生活惬意,人口自然增多,也可增加赋税,国库自然充盈。”
户部官员在一边听的点点头。
好人啊。
玄武王朝户部的官员太难做了。
没银子了动不动就是让他们去挖矿冶金,金山银山也耐不住这样造,每年都是财政赤字。
赋税一年比一年短,那些人就想着往外掏银子,根本没想着增加一些国库收益。
近些年,玄武极北最大的那处金矿已经有枯竭之势了。
上报上去,张翘也是头疼。
上千年流传下来的制度,怎能轻易撼动。
“二是必须限制金银矿每年流通于市面上的数量,贵族本就不事生产,若是平白无故拥有如此庞大的财富,底下辛苦劳作的百姓看到觉得劳动和付出并不对等,便会自暴自弃,如此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简兮尽量将道理讲的浅显易懂。
“哼,说的比长的还好听,能做得到才是真本事。”
还是之前反驳简兮的阮知音,简兮看其面貌和阮池正有些许相似,猜想他一定和阮池正有关系。
简兮知道对方存心要找茬,做足了谦恭的样子,“不知道阮大人觉得怎样才算做到呢?”
阮知音带着些许审视,似是在考量简兮有几分本事,“本相也不为难你一个女娃,若你在五年之内能如你所说,只让塞北草原能自给自足,赋税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五倍,那才算有本事。”
说着心里流露出轻视,简兮去塞北草原有何作为他一点都不关心,重要的是简兮是六公主一派的人,只要她离开帝都,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在任上。
五年也是他挖的一个坑,看现在张翘对简兮的宠爱程度,还是需要时间来凉一凉两人之间的情谊。
简兮仿佛是被阮知音的话逗笑,嘴角划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阮大人这是有多瞧不起下官,这话也是下官想说的,这三就是成立试点地区,只要陛下能让臣完全主礼塞北草原的一切事务,
五年之内臣一定能让塞北草原的赋税超过野马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