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他缓和了情绪回来了,结果不到五天,他小师弟离宗出走了。
这个喜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不太懂。
“澄褚,你懂么?”意悯低声喃喃。
他手上的长剑白光微微亮起,一道十岁左右的身影从剑身上冒出来,那是澄褚剑的剑灵,剑灵模样生的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
就是周身的气息跟意悯差不多,都清清冷冷的,对于意悯的问题,他一个剑灵肯定也是不懂的,“剑主,我不知。”
意悯自然不指望澄褚能解答他的疑惑,他拿着手上的剑,随意的挥了几下,这才收起了剑,径直下了山。
再说那晏之下山之后,漫无目的的到处晃悠,最后去了精灵之森。
每天与那些精灵们同进同出,帮他们摘摘花,浇浇水,听他们每天自言自语的将身边的趣事讲给母树听。
精灵们吸收天地灵气,食晨间露水,采新鲜的果子。
这种悠闲的生活过了好些日子,晏之也逐渐放下了心间的烦恼,跟朝雾更是混的熟,一口一个朝姐的叫着。
朝雾亦是一口一个小晏弟弟的叫,比那亲姐弟都还亲。
这一日,晏之跟朝雾坐在树屋的屋顶上看月亮,晏之手上还拿着一小壶酒,为了应景,朝雾也拿了一小壶露水。
晏之此时面色微红,眼里蓄着雾气,他说:“朝朝姐,你说,喜欢真的会变吗?”
“一段时间不见不接触,真的会……变得不再喜欢那个人吗?”
朝雾饮了一口露水,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如果是阴天,那么我们或许会看不见月亮,但不代表,今天的月亮没有出来。”
“一段时间不见面,或许你会觉得你的喜欢淡了,但你真的不喜欢了吗?你来我这,得有两月了吧,你觉得,你不喜欢他了吗?”
朝雾在一个月前知道,原来晏之喜欢他家大师兄意悯,意悯那个人啊,她是有两分了解的,先不说为人如何,就他那个修的是无情道啊,就注定了二人不会有结果。
关于这个她还真不太好安慰,你说让他放弃感情吧,感情哪儿有那么容易说放弃就放弃的?
那说让意悯别修无情道,那也是不现实的,一个无情道的人半路上自毁道心转修他途,无疑是死路一条。
这是一个死局啊死局。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我该怎么办呢?朝朝姐,我该怎么办?”晏之茫然的看着朝雾,“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朝雾沉默了下来,是啊,该怎么办呢?
晏之得不到答复,只觉得嗓子眼苦的发涩,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在晏之离开宗门的半年后,他回来了,再次回来的少年,面上时常洋溢着笑容,见谁都一样,沉下心来跟沈虞修炼,绝口不提意悯的事情。
几位师兄姐面面相觑,但都默契的没有去提这件事情,更庆幸的是意悯一个人搬到了那边的山头去,二人也就没有了碰面的机会。
他们再次见面时,大约是在二十年之后,那一年,意悯修为突破,达到了九阶,那一天,山头上乌云密布,云间酝酿着雷劫。
那雷劫酝酿了足足半个月才开始落下第一道雷。
刺眼的雷光狠狠的从云间砸向山头,荡出的余波连在这个山头的晏之他们都感觉到了那雷劫的威力之大。
晏之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手肘杵在桌子上,半眯起眼睛看向对面的山头,好似能通过那闪起的雷光去看到他二十年又零十个月没有见过那道身影。
果然,时间根本无法磨平一个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反而会愈加的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九阶的雷劫,一共落下了七十二道,越往后的雷劫威力越大,整整落了二十二天,那雷云才开始慢慢落下雨滴。
渡劫成功了。
这是一件举宗同庆的喜事,君墨这一个月都在他们木屋这边看着,这里是距离那个山头最近的地方,如果意悯中途出事,君墨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直到雨滴落下,君墨才站起了身,面上满是笑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君墨一离开木屋,便派人置办酒席,要为意悯破九阶之事庆祝。
修仙界分一到十阶,意悯区区不过四十多岁近五十岁,便突破了九阶,那么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史上最早飞升的人。
而宗门之内的九阶,也才不过四个,其中君墨就是九阶,只不过他卡在九阶好多年了,一直未能摸到突破的机缘。
现在又多了一个九阶的意悯,那么宗门就有五个九阶,算是修仙界里,九阶最多的宗门了。
突破九阶之后,可能有些人到死都摸不到突破十阶的瓶颈。
那场甘雨下了两日,是二师兄暮辞亲自上山去找意悯的,说明了君墨在山下替他置办了酒席,让他去参席。
那也是晏之,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意悯。
他的容貌并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周身的气息更加的冰冷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