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濮喻走远。
周末学校外头都是车,他一出校门就看到了盛焱和黎青元,盛焱虽然染回了黑头发,但是穿衣风格依旧很鲜明,墨蓝色的T恤,在黑白灰为主的男生里独树一帜。
他在校门口叫车不好叫,一般都会走个一公里,在旁边的路口打车。
盛夏的夕阳金黄,宁颂背着包,走出人群以后,他就将眼镜摘掉了,揉了揉发红的鼻梁,摸到两个小小的凹陷。
黎青元在人群里喊:“阿焱,走了。”
盛焱提着包站在夕阳里,蹙眉看着瘦高的宁颂,还有坐到车里一直没走,如今坐车缓缓跟在宁颂身后的濮喻。
濮喻换了一辆很不起眼的奥迪。
濮喻要竞选学生会会长,盛焱也知道这件事。
宁颂没有和濮喻在一起,他当然知道其中有自己的原因,但他没有大方到去跟宁颂说,你们在一起吧,不用顾及我。
不过他开始经常暗戳戳拿自己和濮喻比,想他输在哪里。
最后他得出一个很令他沮丧的结论,他想,他应该也没有输给濮喻太多,只不过他和濮喻截然不同两个类型,而宁颂更喜欢濮喻那个类型而已。
而这是他无法改变的。
听说伟大的爱都是看着对方幸福就好,自己怎么样不重要。
他想他可能还是不够无私,因为他看见还是很气。
他沉着脸上车,有点嫉妒也有点羡慕说:“黏人精一点都没变。”
濮喻坐在车里,嘱咐新司机开慢点,一直到看到宁颂上了车,这才让司机跟上去。
最近听说秦异从国外回来了,他不放心。
看着宁颂是去他家的方向,濮喻心情愉悦了很多。
濮喻当然没有死心。
对他来说,眼下的处境其实比之前还要好,以前要时刻担心沈令思,担心盛焱,他能接受宁颂不喜欢自己,不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如果宁颂被别人抢走了,他能嫉妒死。
现在好了,他很放心。
因为他知道宁颂肯定不会背着他跟别人谈恋爱了,宁颂这样的人,他算是摸透了,他心软的很,他肯定对自己很愧疚。
其实这件事上宁颂一点错都没有,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但濮喻卑鄙地想要他留着这份愧疚,因为他觉得宁颂其实比以前更关心他。
他也不急,反正就最后一年多了,高中毕业以后,盛焱也不知道会去哪儿,反正是不可能再在一个学校了。至于他,他有天生优势,宁颂爸妈都在他们家,跑不了。
他特意让司机在家附近绕了一圈,等他回到家,宁颂正在陪濮英在院子里踢球。
他从院子里穿过去,很享受宁颂注视他的目光。
等他上了楼,站在落地窗前往院子里看。如今是盛夏天气了,濮家大宅的庭院里绿树葱郁,繁花似锦,连傍晚的风都带着盛夏的香气。宁颂没戴眼镜,掐着腰笑着看濮英,在沉沉的暮色里漂亮的近乎艳丽。
濮喻的情书有了新素材。
他桌子上有粉色的蓝色的不同的信封,还有花色完全不同的信纸。
他盘腿坐下来,开始写新的。
他想他已经这么懂事了,这样做也是可以原谅的吧。他总要给他过于浓烈的爱欲找一个发泄出口。
谁叫宁颂不看这些情书。
他的情书其实写的很文雅,像日记本,也像汇报,今天他又做了什么事,看到什么的时候想到了他之类的,偶尔做梦梦到他,也会告诉他,但即便做的梦很过分,他写在情书里的时候,也会很克制。因为会幻想早晚有一天会被宁颂看到,他不想表露的太油腻,还是多少会克制美化一点自己的感情。
当然偶尔也会很委屈,不甘心,会说,“写这么多情书你也比不上一张独家唱片吧,毕竟唱的比说的好听”之类的。
宁颂陪濮英踢了会球,天色渐黑,要吃饭了,他才回到他的房间里来。
二楼一片静谧。
他回到自己房间里,在洗澡之前,先看了一下今天在办公桌上收到的情书。
情书有淡淡的薄荷香气,这种专人定制的香水味很独特,很淡,但留香持久,他就只在濮喻身上闻到过。
他没有见过有人把情书写成这样,但很符合濮喻的个性,看他的文字,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看完以后,宁颂去洗澡,洗完澡将头发捋起来,露出整张脸,他的下巴圆润了好多,唇色非常红,乔侨经常怀疑他涂了什么,他的双眼皮比原来更明显,因为年轻,眼睛亮晶晶的,他现在最不好看的估计就是发型了,头发略有点长,又不是那种精心养护的长,看起来就有点土,如今头发捋起来,日渐艳丽的五官有一种热气熏腾的红。他往后退,匀称的胸膛,薄薄的轮廓线条,四月的樱,果鲜红,腰窄而薄,他觉得确实算漂亮,但不至于像濮喻在情书里夸的那样。
他感觉自己要沉迷进这样的爱恋里去了,每次看到濮喻,心都会颤抖。
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