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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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安存德此次被他重创,是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而正被虞煜念叨的安存德,在历州渡火焚之后又遭梧州偷袭,虽勉强拒敌未被攻破,但也休养了多日才回转过来,只是连经两场拼杀,他原本所带的五万人马,已折损近半,如今整支队伍看起来寥寥落落,难成气候。
好在龚守仁已经退兵,没有对他穷追猛打,才让他不至于就此倾覆。
经此一役,他此前对龚守仁有多轻视,现在就觉得其有多可怕,不愧是敢箭射主君之人,用兵之计,毒如蝮蛇。
但他觉得龚守仁之毒,较之虞煜还是差了点,历州渡一场大火,不仅让他损兵折将,更直接击溃了他麾下士卒的心理防线。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奇怪东西,一旦点燃,火随风起,遇水不熄,还携惊雷之声,犹如天罚,以至于让他手下的士兵终日惶恐不安,战战兢兢,才会在与龚守仁对战中险遭攻破。
历州渡一役后,他多次强令军中不得私下议论,却致使谣言亦演亦烈,甚至从民间也流传出了的太子承天所佑,逆者必遭天罚的说法,军心一时更是动荡不安。
他虽对此种说法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老天爷就算要罚,罚的也是祸国殃民的虞雍之辈,和愤然起兵欲救万民于水火的他有什么关系。
但为了稳定军心,他既不能放任此类流言继续蔓延而不理会,更不能再次强压不得讨论,因为此前强压的结果已然摆在了他的眼前。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进退维谷之际,还是手下的幕僚向他献上一计,以巫鬼之言,反诬虞煜为邪祟。
他一听这个计策就觉得十分的符合自己的心意,当即拍板同意。
和龚守仁交战之后,他才得知,虞煜不止制造了历州渡上遇水不熄的怪火,还曾在踞牢关前平地起风卷起滔天漩浪,这不是邪祟是什么。
幕僚献策说诬蔑,他可不觉得这是诬蔑,然后在历州的民间有关太子虞煜是邪祟的传言开始悄然流传,虽比不上主流观点的承天所佑说,但逐渐还是发展成了一股暗流,开始流向大雍的所有版图。
虞煜不知道,他只是随意一想,就间接窥破了安存德此刻的用心,也没有办法预知其对他布下的暗箭。
他只是想要在入主锦州之前,把天下的局势开诚布公,他要成为真正的锦州之主,而不是依靠着大雍太子的名义掌管锦州。
最主要的是,他觉得以太子之名掌管一州的这种想法不现实,锦州的有些官员是坏,但是他们并不笨,哪怕是边野之地的大族,也不会放任没有成算的子孙出来掌权。
这也是他要先入主古渡郡根治瘟疫的原因,他要以一个极高端的姿态,告诉锦州的所有人,他就是天选之子,千百年来无人可以制服的瘟疫,在他手中消弭无踪。
并非他想装神弄鬼,无奈皇帝的名声在民间是实在是有够坏的,哪怕原主自己名声不错,但若没有了大雍做依靠,天底下的人,未必都会骂他这个破烂太子的帐。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被杀,大雍名存实亡的前提下,发自内心的敬仰他,信服他,那么他们这支队伍在后续的争锋之中,才有一角之力。
群臣的想法他清楚,谨小慎微是关键,但他并不打算采纳,唯有风高浪急,才是谋夺之时。
于是不顾傅泓的阻止,他神色平静的向计枢阐述了锦州之外发生的一切。
梧州反了,我被州牧一箭穿胸;历州反了,我把历州渡一把火扬了;上京也反了,我们的皇帝被义军杀了,目前的局势是的我们的大雍除我之外,全都完了。
计枢看着太子将这些事情一一讲来,平静得仿佛在给他讲解今晚的菜色,心中震惊无可言表,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傅泓则对太子的不加掩饰叹息不已,做为老师的他很清楚计枢的为人,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听闻这些信息,很有可能背刺与他们。
而裴安翊此刻也不把计枢当做自己人了,已悄然退至帐门的位置,堵住了计枢的退路,只要他有异心,必定一击杀之。
“这,就是目前的天下局势,我此来锦州,便是奔着锦州之主的位置而来的,你可还有什么疑虑?”
虞煜说完,也目带探究的看着计枢,他很想知道这个未来的顶级谋士,在得知这一却之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会不会是他所期盼的选择?
“渝州计氏计枢,愿携古渡郡所驻千余人,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然而出乎他们所有人预料的是,计枢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虞煜的问题,而是在短暂的呆愣之后,跪地稽首,宣誓效忠。
“休想伤害殿下!”
紧接着就看到他被大喊着的裴安翊扑倒在地,在计枢的痛呼声中,护持在外的甲士冲了进来。
还是虞煜反应迅速将他们再次挥退,算起来,在今晚已是第二次发生。
整个帐内陷入了如死的沉寂。
尴尬,是真的尴尬。
虞煜都想以袖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