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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该走的,到底是谁?”
刚刚嫁进来的新妇,再好的性情听见这话都难免委屈,罗婉唇角动了动,想要翘起来挤出些从容应对,却最终压抑地抿起了唇。
雪香忍不住道:“姑爷,我家姑娘是你宝马香车、明媒正娶进来的夫人,您现在说这话,让她走去哪里?”
宗越瞧罗婉一眼,看人神色果真有些戚戚,比方才红着眼角还可怜,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些愧疚,冲她一摆手,有休战之意:“好了,睡觉。”
孔明锁往旁边一扔,朝内侧撇过头去,留给罗婉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宗越闻到身侧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香,不似花香,也不似脂粉香,好像是女郎身上固有的味道。
别人身上的味道,不管什么香,宗越都不喜欢,他转过头,眉宇任性地皱起来,想警告一句:罗氏,离我远点。
瞧见眼前人,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罗婉换上了睡觉的寝衣,寝衣是极柔软的缎料,只有薄薄一层,看似从头到脚皆障蔽了严实,也不过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不管是女郎婀娜有致的身段,还是其他什么,都遮掩不住。
宗越呆呆地望着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片刻后,他的目光终于活过来一般,动了动,收回去,忙乱地寻找着下一个承接目光的物件,看见扔在一旁的孔明锁,伸手就拿了过来。
那孔明锁本是严丝合缝拼装好的,在他手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拆得七零八落。
只能从头再拼。
宗越拼装这物一向井井有条十分在行的,这会儿不知为甚竟有些手忙脚乱,明眼一瞧就不相配的榫卯,他愣使劲儿往一块儿凑。
“越郎,应该是这里吧?”
罗婉握住宗越的手,引他去向正确的卯眼上靠拢。
她的手是凉的,宗越火热的手臂渐渐降下了温度,神思终于再次定下的他,手臂一扬,拨开了女郎搭在他腕上的手。
他隐约记得有句话要严正告与女郎,只是如今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了。
他要说什么来着?
宗越一面拼装孔明锁,一面努力回想忘掉的话。
“越郎,早些睡吧,明日再拼可好?”罗婉低身蹲在男人身旁,柔声商量道。
她身上的女儿香越发近了,偏偏宗越的鼻子很灵敏,没法子忽视这味道。
罗婉太困了,必须要睡觉。
“越郎,早些歇息对伤口好,明日再拼,好不好?”
虽是商量的语气,女郎已经上手收拾散落的木条,连宗越手中的也面带笑容却坚持着夺了过来。
她的力气当然不及宗越,但结果是,宗越没有抢过她。
“越郎,你睡外面还是里面?”罗婉把孔明锁收起放在桌案上,又过来相问。
她语气软的像三月的风,吹的男人耳朵尖又起了一层红雾。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往外侧挪了挪身子,本就濒临卧榻边沿的身子悬空了一小部分。
“那我睡里面,越郎,你稍稍往里挪一些,别掉下来了。”
她柔声嘱咐着,自榻尾上去,先给他拢了拢被子,盖住伤口以外的部分,才自己盖好被子,命丫鬟熄了火烛。
罗婉今日实在有些累了,不似之前认床,很快入睡。
她呼吸匀称平和,与她说话的语气一般柔软可亲,牵引着旁侧的男人不自觉往里挪了挪身子。
不小心触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清凉如水,宗越神智回笼。
又把身子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