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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指望阿姊带她出门玩乐,怯怯地应了。
两姊妹去了宴春阁,还未踏进院门,便听见上蹿下跳的狗吠声,此起彼伏,甚有铁马冰河之势,一排六七只鹞鹰立在墙头,巡逻的卫队一般,目光炯炯盯得人毛骨悚然,不一会儿又一只猞猁窜了出来,对着二人龇牙咧嘴,极尽威胁恐吓。
宗家姊妹常听人说,长兄养的不是畜生,是勇猛到可以打家劫舍的悍匪,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两人在四五个胡奴的庇护下才战战兢兢进了宴春阁,短短一路虽几次被吓的惊叫出声,总算全须全尾到了宗越跟前。
“阿兄,嫂嫂欺负我!”宗孟芙想扑过去撒娇,但宗越身旁趴着一条黑背白足的猎犬,她不敢再往前,只能委屈地喊。
宗越正在给黑背犬喂药,旁边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他一勺一勺,耐心地灌,黑犬不爱喝药,但嘴被宗越掰着,只能哀怨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嗷呜声。
“叫什么,喝了药才能好。”
一勺药汁喂下去,他力道适当地在那黑犬脑顶敲了下,黑犬立即老实了,规矩地垂下眼继续喝药。
一碗汤药喂完,宗越又给那黑背犬顺毛抓痒,这才抬眼看向宗氏姊妹,“她怎么欺负你?”
“她生病,我好端端去看她,她就骂我小家子气、没见识,不信你问阿蓉!”宗孟芙示意妹妹说话,季蓉不敢违抗,点头说“对”。
宗越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这算哪门子欺负。”
命人放一只黄毛犬过来,黄毛犬咧着舌头朝宗越跑过来,不料刚刚还乖乖趴伏地上由着人抓痒顺毛的黑背犬一个腾身跃起,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将黄毛犬按在地上作势撕咬,被宗越召了回去才没见血。
“这才叫欺负。”
宗越揉着黑背犬的脑袋,清清淡淡说了句,显然并不打算管这是非,更无意替宗氏姊妹主持公道。
宗孟芙一时愣住,平素里长兄虽然不务正业,与她们也不甚亲厚,但她们求他偷偷带外面的点心吃食,他也会答应,有时还会另带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叫她们玩耍,他对她们并不算冷漠的,今日怎么不护着她们?
“阿兄……”
宗孟芙再要委屈控诉,被宗越一摆手制止。
“你真觉得她欺负了你,就去跟父亲说,她是父亲聘进来给你做嫂嫂的。”
宗孟芙不满地撅撅嘴,不再说话。这种小事,她怎么敢闹到父亲那里,谁都知道父亲对罗氏这位儿妇满意得不得了,才不会站她这边呢。
可是又不甘心。
“阿兄,她在装病,今早上她叫丫鬟说病了,你不知爹爹多紧张,立即吩咐传大夫,结果葛大夫来了一看,根本没病,连药都没开,等爹爹下值回来,肯定还要问她生病的因由,阿兄,你说她这不是处心积虑在害你么,爹爹一查你又来了宴春阁,她还因为这事被气病了,阿兄,旁人家的妻子都是千百般维护自家夫君,她倒好,变着法儿的叫你挨打。”
“果然买进来的人不能信,她对你,比着曹姐姐可是差远了,我宁愿叫曹姐姐嫂嫂。”
宗孟芙口中唤着“曹姐姐”,目光却没有瞥向曹姬,又眼神示意季蓉附和她。
宗季蓉连连点头,声音却如蚊讷:“是。”
宗孟芙平常说起曹姬,都叫“曹婢”的,宗季蓉附和得很是心虚。
宗越到底是教坊乐司待惯了的人,教坊中乐舞伎人争风吃醋挑拨离间的手段,明的暗的,弯的直的,他见识过不少,宗孟芙这点小心思实在拙劣的上不得台面。
“罗氏果真装病?”宗越一副明察秋毫的模样,故意问。
宗孟芙重重点头:“真的,她教训我的时候可是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是不是,阿蓉?”
宗季蓉低着头:“是……”
“阿兄,你不信去看看嘛,你去问问葛大夫,她就是装病。”
宗越笑了下,眉梢扬起孤狼般难以驯服的桀骜,“她装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宗孟芙无言以对,想说句“你怎么不识好歹”,慑于宗越眉心忽轻忽重的冷淡威严,什么都没敢再说。
“她的事,跟我也没关系,以后,别来烦我。”
宗越挥手叫人送客。
清静不过一刻钟,又有家奴来禀:“少夫人请世子去一趟。”
“说有要事相商。”
宗越皱眉,坐着不动。
他自认和罗氏之间没有什么要事,他昨夜出走昆玉院,她今早就对父亲托病,手段比他未经世事的继妹,也高明不了多少。
便去看看,她又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