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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柔声应好。
宗越看看站在一旁的罗播,又对罗婉道:“你告诉他,让他以后晚课跟我一起。”
罗婉愣怔,很快反应过来宗越的意图。
他要了四树连枝灯,一树就要燃二十只蜡烛,四树放在讲堂里,光亮不会比白昼差多少,这样的环境显然更利于夜中读书。
他有意带着罗播一起,但罗播亦是个犟脾气,怕会不领他的人情,他才会要她这位长姐亲自来说。“石郎,这一点便听话吧。"罗婉劝道。
罗播不想在宗越面前忤逆长姐,乖巧地答应下来。“好了,你回去吧。“罗婉打发小弟先走。“阿姊,你若是受了委屈,一定不要忍着,一定告诉我,大不了,我去告御状。”
话是对罗婉说的,罗播却是满怀敌意地看着宗越。“你姐夫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快回去读书。“罗婉又好声劝了几句,总算劝得罗播回去了,忙又来安抚宗越:“越郎,我明白你的好意,小弟他对你有偏见,你别跟他计较。″
“嗯。”
宗越淡淡哼了声,神色并无不悦,走近几步对女郎道:"明晚等着我。”
“明晚,你要回去么?”
因为他的声音很低,罗婉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两个人便像在悄悄密谋着约会似的。
宗越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眉梢扬了扬,“嗯。”他和她说好的,三日回一趟,明日,就又是第三日了。“可是越郎,后日晚上就到旬休回家的日子了。”罗婉觉得,何必冒着受罚的危险悄悄回去呢,再多等一日,就可名正言顺的回去了。
“总之,明晚等着我。”
他说好的三日一回,须得言而有信,旬休是国子监的规矩,他有他自己的规矩。
宗越旬休日,宴席如期开设,宴席上所用瓷具便是之前卖不出去的那批。
这日天气晴好,侯府花园里的花开得亦是绮丽,宴席便设在花园,虽也是男客女客不同席,并无十分严格的界线,男客一桌女客一桌交相杂处,宗越安排负责作诗的文人雅士便穿插其中。
“嫂嫂,你怎么拿这样的东西来待客?我知道这是你头回主事,没什么经验,可这瓷具选的,也太难入眼了。”宗孟芙端着手中的茶盏打量,直接说道。
宴席所用瓷具定下之时,夏氏母女已经笑过一回了,但并没阻止,由着罗婉安排。这会儿席上宾客虽未曾说什么,却也是皱眉的皱眉,好奇的好奇,显然被这瓷具丑到了。
罗婉并不觉尴尬,反而也好生端量一番瓷器,落落大方地说道:“是么,我自己瞧着还好,这些瓷具是我亲自监烧的,瓷土、釉料、窑工技法皆用上等,我自认,是拿最好的东西来待客的。”
这些话,是宗越昨夜就交待给她的,让她不要心虚,大大方方地介绍这瓷具的优胜之处,品相她说不来,便说用料技艺,其余的,他自有安排。
“嫂嫂,有些东西不是你认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宗孟芙悠闲地说着。
魏令辉也端量着茶盏,接着宗孟芙的话道:“这倒是,有些东西不是你认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你认为的,也不一定对。”
宗孟芙笑了声,“魏姐姐,你不会也觉得好看吧?那你和我嫂嫂的眼光还真是一致呢,难怪你和我嫂嫂交好呢。”
柳若青听宗孟芙如此咄咄逼人,也道:“说这瓷具好看',确实有些浅陋匮乏了,我觉得,当是有趣才对。”“有趣"二字,便是宗越给文人雅士的信号。席上便有几个士人就茶盏品相即兴做起了诗赋。经他们这样一说,方才还皱眉觉丑的宾客,也重新打量着手中瓷具,越看越顺眼,竞觉得之前是自己不识货,没瞧出这瓷具竟是如此美妙。
宗孟芙听着席上越来越多的赞美,嗤笑了声,“这么说,是我眼拙了,什么梅花、蟹爪、冰裂、金丝铁线,什么拨云见日,烟波浩渺,统统瞧不出来。”“曲高和寡,宗二姑娘瞧不出来,也不稀奇,倒不必为难自己。”
说这话的却是曹姬,她今口是随虢王来赴宴的。“罗夫人,这套茶盏上,似有一朵雾中花,我很喜欢,不知还有新的么,我想定一套。"曹姬看着罗婉道。“应当还有相似的,这批瓷具入窑一色,出窑万彩,故而,怕是没有一模一样的。"罗婉微笑道。“是么,那我想亲自去挑一挑。“曹姬转目看向旁席上的虢王,“王爷,您看呢?”
虢王喜欢收藏各式各样新奇的东西,这批瓷具确实标新立异,甚为有趣,他也打算亲自去挑上几件,遂应了曹姬的话。
“我也去挑几件。"颜九也说。
贺去非、段十一还有其他几个贵公子陆陆续续都表示想去挑几件。
宴席结束时,竟真的有许多人直接去了磁宝斋。罗婉心头的愁云终于完全散了。
不管今口到底能卖出多少,至少大家会看到这些瓷具“有趣"的一面了,只要有人喜欢,有人欣赏,就算它称不上当下时兴的“好看”,总归并非一无是处。罗婉端量着一个梅瓶,竟也觉得上面的裂缝似蟹爪一样好看,这裂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