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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襄芙宁愿饿死冷死,也坚决不再靠近狼王一步。
而狼王少年嘴里始终叼着烤鱼,不敢往前,也不能把鱼放下。
原因是襄芙她不吃放在地上的鱼,所以每次鱼烤好,他都会叼着放她手里,或者等她主动上前拿。
可她现在对他一副抗拒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刚被他带回狼洞时那样。
于是,他一整个晚上只能叼着那条香气扑鼻的烤鱼,侧卧着睡,困了也不敢松嘴,生怕鱼会掉地。
襄芙饿极了,冻极了,恰好这两天变冷,连洞里都像冰窖一样。
瑟缩着身子,看着近在眼前的“暖炉”,她忍不住想靠近,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
就算落难了,她也是位公主,鱼是狼王付出了许多,几乎连毛都给烧了才烤的,她不能占人家便宜。
可是...可是她若不接受他的食物,又不能靠近他取暖,单靠自己和这一身兽皮,准会饿死、冻死。
更何况,她这一身兽皮也是他给的呢。
襄芙饿了一天,冻了半宿,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向命运低头屈服了。
算了,造化如此,南国和兄长母后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她落得如此处境,要是再差点的话,她可能在黑水森林外就已经被那群叛军凌`辱至死,落得诗青一样的下场了。
要不然,就是被高阳郡王带回去充入后宅,沦为那终日只能苦守在床帏的泄`欲工具,高阳郡王不但样貌丑陋、身形肥硕,听闻床笫间还有骇人的恶趣味,曾有人看见他府里有侍妾被玩弄至死,下`身鲜血淋漓地从后门被抬出去。
不管是落在谁人手中,也不会比现在的处境要好。
如此一想,倘若她能放下羞耻心,至少狼王长相俊美,而且目前看来待她不算差,只是...只是语言上难以沟通,还有...行为乃及各个方面和她都有很厚的壁。
襄芙浑身已经冻僵,动作也迟缓了许多,几乎是凭着本能瑟瑟抖抖地靠过来,等接触到他温热的身体时,才终于有点得救了的感觉。
“我能不能...找你商量...商量个事?”
襄芙冻得说话都有些迟缓了,狼王见她闹了一天,终于肯消气靠过来,连忙把嘴里叼的鱼递过去。
无奈天寒,除了他嘴巴叼着的部分还温热,别的部分已经冻成冰渣子,看来这娇气的雌性无法吃了。
襄芙饿得慌,鱼肉却冷得她牙齿打颤,狼王便低头一口咬去了大半冻成冰渣的肉,努力咀嚼着。
这狼人吃东西向来狼吞虎咽,何曾这么精细咀嚼过?
襄芙看着他反复咀嚼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
果然,他下一刻就用“爪”把她的腰挠住,低头朝她嘴巴喂了过来。
襄芙瞪大了眼睛,她想躲,她发誓她意识过来他要做什么之前,就立马采取行动躲开了。
无奈她怎么料到这狼人如此强悍,没等她反应就把她固定得死死的,舌头轻轻一用力就撬开了她的嘴,不容抗拒就把咀嚼温热的肉糜给喂过去了呢?
那一坨温热湿润的食物抵达口腔时,她双手挣扎着,舌头推拒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反抗。
可是没用,少年霸气的舌头豪横地一抵,抵开她喉咙,那坨温暖的肉糜便顺着喉咙,丝滑地咽了下去。
襄芙急得泪水直掉,像只炸毛的鸡崽,扑棱反抗得更激烈了。
狼王少年本就只是想把食物喂到,如今喂下去了当然就不再拘着她了,他的“爪子”一松开,襄芙身子趔趄了一下歪倒,眼里酝着的泪水更汹涌了。
她趴在地上干呕了一阵,哭着怒视他:“这很脏知不知道??”
狼王挠挠头,不明白这雌性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闹了。
襄芙生气地从他怀里挪出来一点,抱着膝盖靠在洞壁有一阵没一阵的抽泣。
果然...不行,呜呜呜...她还是做不到同一头狼生活在一起,这鬼日子她是半天都过不下去了!
人类女子难过的时候,很容易想得更多,她想到少年先前用嘴撕咬那些叛军的样子、咀嚼吃掉叛军内脏的样子、一口啃爆银貂头颅的样子、撬开猎物头盖骨啃噬脑花的样子...
他竟然用接触过这些东西的舌头和嘴,再碰她...
一想到这,襄芙的眼泪又像那黑水河里的水,怎么流都流不尽。
公主殿下委屈地咬着唇低低哭泣,那边的狼王却被冻得突然龇起了牙。
听到动静的襄芙眨掉泪水抬眸,恰好看见他把半条已经捂化的鱼,从怀里掏出。
原来,狼王见她不肯吃他用口捂化的肉,便将冰鱼放入怀里,这便冻得他一激灵,龇起了牙。
狼人怀里的体温虽然更热,但鱼都已经冻得硬绷,这么贸然放进去,他也是会觉得冷的,襄芙看着他被冻得直挠头的样子,不知怎的,突然就破涕笑了。
她接过他递来的捂得软化了的鱼,心想好像也没那么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