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万里无云,可陶筱心中却是阴雨连绵,也借故说看看园中风景,一个人走开了凉亭。
罗旭突然冰冷的态度让她措手不及。他想让她怎样呢?像以前一样等在原地么?可这又算什么?只会让她有跟多的误解。
他生气了,可又气什么呢?气她没等在原地么?可她又凭什么等在原地?
思绪里一团迷雾,久久缭绕不清。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被蜜蜂蜇的灌木旁,往前走几步有几颗北方特有的白杨树,笔直的躯干坚挺在周遭的灌木旁,树影阑珊,阳光透过嫩绿的枝叶,在地上照出斑驳的树影。
树下有一个两人座的木制秋千,上头坐着一人,早就发现了陶筱的到来,面无表情,显然还在生气。
周遭静悄悄的,这样的独处,十分的尴尬又不合时宜。
陶筱转身欲走。
“陶筱”
罗旭叫住了她
陶筱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为什么”
虽说是个疑问句,但罗旭的话里没有语气,听不出到底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什么为什么”
没有在原地等他么?
“你当真不知道?”
罗旭觉着陶筱应该知道一切的。
“我该知道什么?”
陶筱回过身,双手锤过腰际紧紧地攥着拳头,她已经在极力隐忍了。
罗旭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前,带着一股劲风,和一种来势汹汹的气势。
“你当真什么都不感觉不到么?”
罗旭的眼睛看着他,黑色的眸子充满深邃的探究,像要看穿她的灵魂,探究到她心底最秘密,最不想被他探知的想法。
“我该感觉到什么?”
陶筱回看过她,眸子里满是平静。伪装一直是她最拿手的“演技”,这十几年,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需要她隐藏的情绪太多了。她能轻而易举地掩盖掉那些翻江倒海,再难过的事,她都能平静地盖过,谁也探不出她到底再想什么。
陶筱的字字句句都在管他要答案。罗旭隐忍着,一口气憋在胸腔就要一呼而出了。可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呼出来要怎么办呢?像梁冲和宫美婷那样么?老师之间那点儿套路他再熟悉不过了,到时候一切都大白于天下,陶筱她真的受得住么?
还有,上高中前他和母亲谈判过,如果去一中,她不准强迫他学习,他也绝对不违反校规校纪给她找麻烦。
早恋一词,在学校总是蒙着一层纱,老师们明明知道管不住那些躁动的心,可偏偏在形式上不能有半分越举。稍微两个人有些苗头,不是要被约家长,就要在自习课被三番五次地叫出去“谈心”,什么时候把俩人拆散了,才算“功德圆满”。
这学期开始前,他以为他们有足够的默契,虽未言明,但彼此心有灵犀,那些微妙的感觉,他能感觉出他们是一样的。
寒假快结束时,他还特意走了母亲的后门,分班考试成绩一出来,还没发布就立马去系统了查了陶筱的成绩和班级。看到她如愿以偿地考进了实验班,心里比谁都高兴。同时也求着母亲,指明了自己要去十四班。
母亲给他去说班级的事一定不难的,得到准确的答复后,他兴奋的一宿没睡着觉,还想着第二天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分明记得,他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班级门口时,她开心到泪眼婆娑。
可一切,也从这里开始变得一团糟,学期开始,她就总是有意无意地远离自己,冷淡自己,好像彻底要和他划清界限一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陶筱”罗旭看着她平静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出“你有心么”
陶筱眼睛里依旧如平静的湖水,一丝波澜也没泛起。
“罗旭”陶筱扬了扬下唇“你呢”
依旧是不答反问,罗旭一拳挥在空气中,怒气冲冲地擦过她的肩膀,撞得她往旁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罗旭走了,陶筱站在原地,久久都没动。
他问她有心么?可她的心又算什么?在她和洛溪之间,她的心,又有什么意义呢?
洛溪举手投足间都在告诉她周围的人,她喜欢罗旭,那一声声的“九日哥哥”都在向周围宣扬,罗旭是她的人,生人勿碰。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罗旭不知道么?她不信!
现如今跑到这一副趾高气扬的问她有心么?他应该好好的问一问自己!
一边哄着洛溪,想尽办法,完全不顾她感受地答应洛溪提出所有的要求。一边又打着好同学的名义,事无巨细地关心着她的生活,平白的让自己产生那些虚妄的错觉。
陶筱差点就沦陷了,若不是她反省的及时,她差点就将他当做平静水面上的一叶扁舟。差点以为他就是那个可供自己依靠,能带她逃离这毫无生机的湖面的希望。
她的生活环境脆弱的不堪一击。就像平静的湖水一样,表面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