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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霞映满天际,天空湛蓝,云卷云舒。
文华殿内,众位备太子陆续抵达。
萧沁澜甫一落座,身旁便投下一道阴影,紧接着,她看向书本的视线便蓦然被一张俊朗脸庞所遮挡。
知晓来人后,她眼底的疏离淡漠掩去,无奈而笑,“润知……”
“沁澜……”蔫润知嘴角下垂,眼神中带着几分委屈,偏头仰望她,可怜兮兮地说,“昨日我在众臣面前遭到了父亲训斥。
归家后,父亲的妾室竟携子前来挑衅,女子幼儿,我既不能动手,又不能过分责骂,更无法向制造这一切的父亲发泄,真真儿是憋屈难当啊!”
这番求安慰的话语,与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萧沁澜嘴角不禁上扬,“那么兄长希望我如何帮你呢?”
“你只需随意说两句,任何话都好。”
此言一出,萧抒回头揶揄,“润知你如今已二十有余,较贤昭年长一岁吧,怎么还不如昔日在战场上的那份飒爽?反倒让贤昭来关照你?”
听到的萧亦辰亦笑出声来,“以润知的身份,就算对那妾室与庶子有所举动也属常情。你乃亲王之尊,若一味退让,何以服众?会让他们骑在你头上的。”
“你们懂什么,这是我与沁澜之间惯来的习惯。”蔫润知怼完后,又转过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你是亲王,皇姑母唯一的嫡子。碍于孝道,你难以直接对抗。不过……”萧沁澜弹了弹他的发冠,宛如对待孩童,“狂妄无度之人,终将被其私欲所累。若心中郁结尽可告诉我,我自会请母后为你作主。”
蔫润知对她的言辞颇为受用,但对她的举止却颇有微词。
他侧头避开伸来的手臂,有些哀怨,“我比你年长!”
“我知道。”
“你这是在哄小孩吗?”
“可不。”一旁的萧亦辰接过话茬,“贤昭从不喜说这些空洞的大道理,‘欲望、牵扯、坠入’,这些字眼在父亲在世时常与我深夜长谈,内容与之相去不远。润知,你该自我反省一番了。”
话音刚落,其余三人结伴而至,见殿内气氛热烈,陆墨凌忍不住问道:“昨日有何趣事,能让你们这么开怀?说来也让我们三个晚到者听听。”
蔫润知自幼便对定国公夫妇二人无甚好感,随口敷衍了几句,目光掠过正专注温习的心上人,嘴角微撇,不悦地将怀中尚温的糖蒸酥酪,与密封玉瓶装的翠蔬清汤置于桌上,随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状,司空颢感慨万端道:“有甜品,有羹汤。润知心细,沁澜好福气。”
封建时代,能得到这样一个深情厚意、心系夫人的夫君确实不易。
陆承韫微眯着眼睛,紧紧攥着包中精致甜点,将其捏成一片粉碎。
自踏入门槛至今,沁澜的眸光就未曾离开过润知,果真是从小一起长大、经历过生死的青梅竹马啊……
他忽而无声轻笑,漫不经心的回到位置。
书桌旁的陆墨凌目睹他们默契流转,忆及昨夜双亲所言之事,终是暂缓想法。
沁澜温婉可人,润知情深不寿、志在淡泊,未曾掌权前,他还不能太过明显。
授课时辰尚早,萧沁澜未作推托客套,自然接过那尚存余温的糖蒸酥酪,一边细品它的甘甜,一边轻啜翠蔬清汤,悠然自得。
此景落入看到这一幕的蔫润知,瞬间绽放出如夏花般绚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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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之际,太后忽然降下旨意,令萧沁澜前往慈宁宫用膳。
慈宁宫与文华殿遥遥相对,往返之间耽误了不少时间,入了殿内午膳已齐齐上毕。
膳桌上佳肴琳琅,鹅肉巴子酥香,胡椒醋鲜虾爽口,羊肉抄醇厚而不腻,猪肉撺白汤清亮,五味蒸鸡香气四溢,蘑菇灯笼汤清雅宜人……
主食则有香米饭,豆汤,灵露饮,泡茶。
满桌珍馐,色彩斑斓,令人垂涎欲滴。
但日复一日,无所变化,光是看看便觉腹饱,还不如起义之时的一碗糙饭,两碟简菜。
萧沁澜没用几口,浅尝辄止。
膳毕,太后与萧沁澜漱口净手,移步偏殿闲聊。
太后将她留下未遣去文华殿,显然是有要事相商,萧沁澜心知肚明,只垂眸细品茶水,静默如鹌鹑般不言不语。
“哎……”太后眼底满是森然,面上却是不显,长叹一声,忧愁道:“这深宫之中真是日渐沉寂,了无生气啊!”
“儿臣愚钝,竟扰了母后雅兴,望母后勿怪。”萧沁澜连忙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行礼,歉然道。
“哀家怎会怪罪于你?只是见你这温婉模样,忆起往昔战场上的明艳张扬,敢说敢为,感慨岁月匆匆,世事无常罢了。”
太后语毕,萧沁澜垂首未语,只是恭敬地站立一旁。
“行了,坐吧。你身为公主,太祖皇帝唯一骨血,这宫中与哀家又最为亲近,无需过分拘礼。”言罢,太后目光转向殿外,神色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