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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会格外热闹,三年未响的登闻鼓,此刻在一平民的敲击之下,轰然作响。
经过众多官员的查验,状告者受了二十廷仗,浑身浴血,挣扎着来到太和殿之中,誓告御状。
殿内众多官员却争吵不休,愤怒难平。幸得太后亲自发话,才勉强忍下心中的愤怒。
书生名叫李贞合,只说自己是豫州考生。
他身体颤抖,面色苍白,本想再次大声申辩,却因伤重的身体难以与朝堂之上官员的嗓门抗衡,只能保存体力,暂时闭口不言。
得贵人指点,他并不气馁,如今见朝堂之上的官员纷纷闭上嘴巴,便再次挺直脊梁,捧着那封万民血书努力朗声。
“对乡试舞弊隐匿压制,臣民们不知何由,不知何故,部堂失职渎职,致使人命危浅,此乃大罪四也!”
“哼,你一介考生,如何知晓部堂失职渎职的?莫不是在其内也有关系不成?”尤项冷声质询,同党之人自是冷笑连连,作壁上观。
兵部车架清史司郎中蔡清蓝,手持笏板,眉宇间透出不屑,“朝堂之上百官各司其职,事务纷繁复杂,非一二人之力所能为奸。
此布衣之言未免偏颇,恐有诬告之嫌。依本官之见,应将其押入刑部天牢,细加审问,方能明其真意,查他背后有无黑手。”
听闻此言,萧沁澜轻抚珠链,双眸寒光内敛,深邃如渊。
好一个蔡清蓝,昔日先皇在时,不过是籍籍无名的谋士,如今却攀附权贵。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父皇在世时略整朝纲,意在根除前朝余孽,广开才路,任贤使能。
天不假年,父皇猝然崩逝,留下这未竟之业。
昔日他们多为乡野出身,初时尚能秉持清正。
但三年赋闲之后,一旦权柄在握,心生贪念,智识渐昏。
未曾料到,于科举这等关乎国运民生的大事上,他们竟也敢铤而走险,从根源处染指,既要攫取私利,又要博取清名。
此刻发声者未必亲身涉事,但既已挺身而出,心中必是默许的。
权谋看似高深莫测,实则不过人性、人情二字。
堂下,有一品少保与兵部发难,其余多数官员便如蝗虫过境,竞相附和。
“少保之言虽犀利,却也中肯。乡试历时七日,三场试炼,八月十五前尘埃落定。而今方入九月门槛。你若无依无靠,仅凭一介布衣之身,焉能穿越千山万水,自豫州而至京师?
连禁卫森严的皇宫与五城兵马司都未能察觉。若非有贵人暗中相助,银钱资助,何以成行?不妨直言相告你背后是何人,或许尚能求得诸位大人及太后娘娘,贤昭公主的宽恕。”
兵部侍郎,正三品,看来是定国公麾下不可或缺的肱股之臣了。
很好……
“时值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倘若肩扛干粮,餐风露宿,确是能至京师。寺丞大人,莫非您已忘了与太祖皇帝并肩作战,历经风霜雪雨的岁月?”
珠帘之后,萧沁澜浅笑盈盈。
这位礼部主客清史司正五品郎中,乃是先皇征战四方时的旧部将领,对民间疾苦有着深刻的体会。
本性质朴,似乎并未因三年的安逸生活而有所褪色。
不过,也有可能深谙世故,挺身而出,秉持一身正气,力求在这场斗争中保持超然姿态。
对于这等小官,萧沁澜向来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京师之中,三品以上官员已是不少,加之各州府派遣而来的,数量更是庞大。
本来每个家族皆有一两人监视,现在方觉自己疏忽,只顾着那些资历深厚的老臣,却忽略了后上任官员的野心。
今日朝会之后,定当着手调配人手,加强监督。
萧沁澜指尖轻绕黄色宫装,细腻的金线触碰着娇嫩肌肤,带来一丝丝凉意。
与其整日里为监督百官而费心劳神,待他们有所不轨再行对策,不如直接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方能一劳永逸。
但她身为女子,终究不便明面上插手此等事务,费心费力。
倒是能寻一把随时为她挡灾的“利剑”。
这把“剑”既不能愚钝无知,以免坏了大事;又不能太过忠义,免得反受其累。
再者,此人身份必须尊贵,足以震慑朝中大多数官员。
六位备太子中,司空颢虽是文人雅士,为人和善,却太过优柔寡断,难当大任。
陆墨凌则锋芒毕露,野心勃勃,欲图天下,朝中上下无人不知,且背后有定国公撑腰,非她所能轻易驾驭。
蔫润知与她境遇相仿,看似出身显贵,实则也是身不由己,既无权柄,又无实权。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那位不受宠的陆承韫了。
默默承受着各种无端指责与惩罚。无论是战乱时因饥饿在家中多取的一小块点心,还是因陆墨凌误判而错杀的忠诚将士。
都得由他背锅,承受棍棒家法。
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