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裴莺如今对喊她的很敏感, 听到后不由僵住,但意识到来的是辛锦,并非霍霆山, 很快又放松下来。
“您醒了, 奴伺候您起。”辛锦欲要上前。
“不,不用。”裴莺连忙拒绝:“我自己来就行, 辛锦你在外面等我。”
她如今没着衣物,也不习惯被人这般伺候。
听出裴莺话里的坚决,辛锦迟疑片刻后说:“那奴在门口候着,您随时可唤奴。”
裴莺嗯了声,又补了句:“莫让任何人进来。”
辛锦:“唯。”
辛锦出去了。
待听到关门声,裴莺才呼出一口气,慢慢从榻上坐起身。
锦被自她身上滑下, 大片激烈的红痕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腹部,玫瑰似的开在新雪般的肌肤上。
裴莺忍不住骂道:“这人是狗精变的不成?”
抬手碰了碰,裴莺微微抽气, 觉得她那里好像有点破皮了。可能是被他的胡茬扎的,也可能是被他咬的。
骂完霍霆山以后, 裴莺发现这锦被一团糟,有些水液干涸了, 凝在那处,以至于那一块的颜色与众不同。
整张被子斑驳成片,初时明明是很好看的纯色带暗花,这会儿直接成了拼接印花。
看着那张锦被, 裴莺难以置信她昨晚居然还盖了一宿这张被子。
但后面的发现, 被子那等可能还算小事, 看着自己的腿, 裴莺后知后觉那人事后没带她去洗,只是擦了擦便罢。
擦了,但没擦干净。
裴莺方才还嫌弃锦被,这会儿是嫌弃自己,更嫌弃罪魁祸首。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裴莺顾不上酸酸软软的身子,下榻拿了衣裳,脚踩棉花似的往耳房去。
在汤泉里泡了两刻钟,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几遍,那股膈应感这才没了。
“辛锦。”
候在外面的辛锦闻声忙进去,待入了耳房,发现裴莺坐在耳房的小凳上。
裴莺:“麻烦帮我去房中拿襦裙来。”
当初她只顾得上取了新的裈裤和帕腹,裙子那些在隔壁房中。
辛锦只看了裴莺一眼,便迅速转身,然而即便出了耳房,方才那一幕仍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帕腹的领口通常都开得低,连夫人心口的红痣都未挡住。
大片的红痕鲜明夺目,绯红与雪白相互交映,攀至肩膀和手臂处,令辛锦想起了雪地里艷红的梅,又像是某种神秘的刺青。
辛锦又不由想起了北川县的县令夫人。
当初县令夫人欲将她赐给她儿子当通房,但怕她不懂房中术,到时伺候不力,故而让她在她与县令行房后伺候。
辛锦知晓行房会留下痕迹,却一直都以为只是少许,反正她在县令夫人身上看到的就是少许,也未见对方有多少疲态。
哪像如今的夫人,仿佛要被吃了一样。
待裴莺穿好衣裳,她立马和辛锦说那件她惦记了许久的事:“辛锦,帮我去熬一副避子药。”
辛锦笑着说:“夫人安心,药已熬好,奴现在去给您端过来。”
既然买了避子药,辛锦不认为裴莺会大费周章买着玩儿,且这药在事后用才好,否则效果不大。
裴莺惊喜道:“辛锦你真是太贴心了。”
小姑娘在这里当女婢实在可惜,若生在现代,绝对是个叱咤职场的丽人。
待喝了药,裴莺心头大石落下。
心里没了惦记的事后,裴莺整个人懒洋洋的,让辛锦帮她挪了张小榻到窗牗旁,又拿张小毯子搭肚子上,她半躺在那里晒太阳。
秋日的阳光和熙温暖,裴莺晒得昏昏欲睡,最后干脆阖上眼睛。
时间慢慢过去,不知过去了多久,裴莺隐约听见有人喊她。
“夫人。”
男音低沉,是她熟悉的。
裴莺皱了皱黛眉,心道怎的在梦里也不安生,她无意识地侧了个身,背对着音源。
霍霆山站在小榻旁,将她不耐烦的小表情看在眼中,低笑了声,心知她昨夜是累得不轻。
惦记了许久的人,一朝吃到嘴里,难免激烈了些。思及昨夜,霍霆山落在前方的目光顿时幽深不少。
美妇人半躺在小榻上,今日她随意得很,一头墨发只用两条深蓝的发带束住,绸缎似的青丝在小榻上铺开,又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
和过往的大半月不同,今日她没穿圆领的襦裙,而是换上了从前的交领长裙,交领袖口紧贴着她锁骨附近之处,将底下的旖旎风光牢牢遮住。
却也挡不住全部的,她颈侧靠近耳下的位置红痕明显,一路往下蜿蜒,最后才被绣有茱萸纹的交领衣襟遮住。
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在那浓且微翘的眼睫上点染了淡光,多了几分瑰丽,也映得那片肌肤愈发细腻润雅,像出水的嫩藕,也像某种润滑的奶脂。
霍霆山大掌虚虚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