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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粗重些,前头那望侯都能听清!
众人于是安分地、耐心心地保持沉默,等待听明光的回应。“夫人?恩情?"果然,明光也讶,但似乎因此略微转变了点态度,语气变得有趣起来,“原来是柳夫人,不过,我倒真不知,我于夫人,何时有过什么恩情?”
闫嬷嬷一插话,既稳住了柳淑兰的情绪,也叫她忆起了早早商量好的计策,当即恢复笑容,略有些激动地道:“将军那日入城,伪帝余孽突然劫道,抓了街上好些百姓,以此要挟,企图逼迫将军放他们出城,彼时,我的母亲恰在其中……“她身子不好,缠绵病榻数年,陛下进京那夜,病情突然加重,苦苦支撑熬到宵禁结束,情急之下,实在顾不上什么余孽未清的危险,匆匆上了马车,便赶去同心堂的王大夫家里,打算直接上门寻诊。而为免引人注目、遭拦车搜检耗费时间,便未多带护卫……岂料运气不好,正叫伪帝余孽给逮着了!”“以母亲当时病况,多拖一刻便多一份危险,若遇着旁人,恐不知要与伪帝余孽周旋多久,幸而碰上将军,一箭便射杀了他们的头目!转瞬化解了危机!”
“将军没印象,想来是因于你而言,诛杀伪帝余孽不过职责所在,甚至可能只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救母大恩,终此一生,没齿难忘啊!”
不枉硬着头皮背了许多遍,此刻纵使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柳淑兰还是一口气流畅地说了出来,甚至因练习得太多,自己险些都当真了,于是竞真展现出几分恳切,说得很是感动。宾客们听入耳中,虽讶于过分的巧合,但瞧她这声情并茂的模样,实难以生出怀疑,便也齐觉她是流露真情。连明光都生出分恍惚,忍不住回忆了一下那日情形。确实有伪帝余孽劫道。
而她急着进宫面圣,杀了那些反贼后,便打马先行离去,并未留下扫尾。
故也确实不知,被劫的那些人身份。
明光微微一默,眸光闪动,唇畔浮上抹笑,恍然道:“一原来如此。”
她的语气明显和气了许多,“那倒真是巧。未料我与夫人,竟早有缘分。”
柳淑兰一听,心中大定,笑得愈发真切,话词背得也愈发自然:“什么缘分,将军可是我的福分啊!我原本还愁,将军这等高贵的人物,寻常见都难见一面,到底该如何答谢才好。结果怎料,一夜醒来,将军竟便成了我家媳妇!天降鸿运,莫过于此了!”
她笑叹一声,终于再走近明光几步,壮起胆子,慢慢握住了明光的手,“今日见了将军,我真是欢喜得极了……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只想从今往后,每一日都要尽心地对将军好,报答将军恩情……
说着,眸中水光闪烁,竟已先给自己感动得泛出泪。宾客们见之听之,心中也忍不住感慨起来。本以为以柳氏的性子,与望侯必定无法和睦相处,而以望侯威势,必是柳氏低头,届时她们便能快意地欣赏柳氏的笑话。没成想,竞撞着了这么一出……
救命的恩情,那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往后的观府,恐只有母慈媳孝、一派和睦了!然而,明光还未回应,静立许久的孟玄因突然动了。她也提袍跨过门槛,从檐下走出,与明光一并站到了天底。众人的目光立时被她吸引,总算看清了这个同样身居高位的女人。
在此之前,她们也有所耳闻,知晓这位京兆尹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性格温和、平易近人,优待下属、慈善爱民。现下一见,心中尽道“果真"。
这孟玄因,一眼瞧上去,真同她们家中祖母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她看起来更加和善,那张天生的善面,分明没有表情,却仍让人觉得好像含着抹淡淡的笑,格外温柔亲切。平和的目光更令人心安神宁,不由自主地便愿托付信任。孟玄因倒没看府中众宾客,而径直先看向柳淑兰,礼貌打断:“柳夫人。我想,更多的话您不妨留到日后,寻个清净的时间再细细与望侯述说。今日我不请自来,搅扰了府上宴席,实是冒昧,但无奈有桩大事,需劳柳夫人帮着查办,且一刻耽误不得,只好厚着脸皮上门了,并不得不在这等倾诉衷肠的温情时机,打断夫人少顷。”
柳淑兰微微一愣,心中一时大感奇异。
……不是,什么大事竞轮得上她来帮忙查办?不过,心里虽是这么想,面上却绝不能露了怯一一先是迎望侯进门,再是帮京兆府办案,今儿她可不得长尽脸面!
柳淑兰连忙客气道:“不搅扰、不冒昧!完全不碍事!府尹大人大驾光临,我欢喜还来不及呢!竟还能帮您办案、为民出力,那实是我天大的荣幸!有什么我能帮上的,您尽管说来,我一定全力相助!”
庭中众宾闻言,终于忍不住交耳,重新响起些私语声。明光则扬起唇角,似也忍不住,对着柳淑兰无声笑了一笑。然而那真诚的目光,不知为何,竟给柳淑兰看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柳淑兰不由微微皱了眉,略觉古怪,但怎么都说不上来,只好看向孟玄因,等待她发话。
孟玄因也淡淡一笑,但并未告知详情,而先问了句:“夫人所出、府上的三公子,可是名为观晟?”柳淑兰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