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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32章
夜色笼罩的院子里只剩安静,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些急,也有些重,谭溪月想压下去,又觉得他就算听到也不要紧,她后仰些头,,想看清他的眼睛。她第一次见他,就是被这双眼睛所吸引引。那天,她从林家搬出来,确切地说,是她的行李被林家的保姆从二楼给扔下来,她推着少了一个轮的行李箱,绷直着腰背,一步一步地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公交站很远,还没走到一半,大雨点子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疾走狂奔,只有她不慌不忙地走着,像是根本感觉不到雨水浇在身上。
雨来得急,路上很快聚起积水,漫过鞋面,她看不清脚下的路,行李箱的牯辘不知道被卡在了什么地方,她推不动,也提不起来,她盯着那个箱子,想干脆把它丢在这儿不要了,看了半天还是蹲下身去弄。
那个摇摇欲坠的牯辘最终被她给掰了下来,在她眼里压了一个多月的泪,也掉进了浑浊的水里,一滴挨着一滴,溅起小小的水花,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也不知道她蹲在那儿哭了多久,直到一把伞遮到了她的身上,她抹一把泪,仰起头去看,模糊的视线直直地撞进一道冷峻的目光里。
那双眼睛很黑,又亮,亮到她能清清楚楚地从他眼里看到她的所有狼狈和不堪。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和他的初见。
谭溪月又靠近他一些,不错眼地看着他,想从他沉默的眼神里找到一个答案。
陆峥凑过身来,直接含住她近在咫尺的红唇,谭溪月没有闪,也没有躲,她搂紧他的脖子,跟着他的呼吸,一步一步纵容着他肆意的侵入和掠夺。
月光溶溶,树静风止,清凉的空气被搅弄起躁动的黏稠。
很久过后,陆峥裹着她的唇,咬了下,又安抚似的吮了吮,才放开了她。
谭溪月抵着他的额头,说一个字深深地喘一下,几乎语不成调,却是十足确定的口吻,“原来你以前真的见过我。”
陆峥挑眉,他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回答。
谭溪月平缓着呼吸小声道,“我们好歹生活过一段时间了,我是在很多时候都看不懂你,但某些瞬间我对你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陆峥看她,什么直觉?
谭溪月语气里藏着一点点不易察觉到的小得意,“你亲我之前我就在想,你要是直接亲过来,那就说明你以前肯定见过我。”
陆峥黑眸里扬出笑。
谭溪月歪歪头,小得意有些藏不住了,“我说对了吧?”
陆峥深深地看她一眼,迈步往屋里走。
谭溪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趴到他的肩上,捏了捏他的耳朵,又吹了吹他颈后的青茬,垂在半空中的腿也轻轻地晃了起来。
陆峥打开灯,将她放在门口的小板凳上,蹲下身,给她脱掉脚上的鞋,又拿过鞋柜里的拖鞋给她穿上。谭溪月看着他认真的眉眼,心里泛起些潮,又有些暖,她搂上他的脖子,下巴完完全全依赖到他的肩膀上,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啊?”陆峥单手提着她的腰,将她从小板凳上抱起来,穿过客厅,走进卧室,打开灯,走到小黑板前,回她,【自己想】
谭溪月仔细想了想,但她晕乎乎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出来,她诚实道,“我想不起来。”陆峥又写,【那就好好想】
谭溪月看他,蒙着酒意的眼睛迷离又可怜。陆峥冷心冷肺,还铁石心肠。
谭溪月拿额头狠狠顶他一下,她掰开他的胳膊,从他身上滑下来,撞着他的肩膀,走向后面衣柜,胡乱地翻找着换洗衣服,嘟嘟囔囔,“你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了。”她找完衣服,又经过他身边,脚步缓了缓,可他根本没有要拉住她的意思,谭溪月拿着衣服狠狠甩他一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洗澡间,又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爱说不说,他最好就一直保持这个态度下去,以后也千万别跟她说,他就是想跟她说,她还不听了。谭溪月本想冲个热水澡,清醒一下大脑,看能不能从脑海深处,搜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她是听说过他很多事情,但在她的记忆里,在那个雨天之前,她并没有见过他,按说他那样一张脸和一双眼,她要是和他对上过视线,不可能对他一丁点儿的印象都没有。
可是热水兜头一下来,热气一散开,她迷糊的大脑直接被晕成了浆糊,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伸手拍一下垂落下来的水流,要不说他坏人一个,从来只会放钩子吊着她。
谭溪月下定决心不再上他的当。
她洗完澡,从洗澡间出来,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身边,坐在书桌前,边擦着头发,边翻着书复习今天早晨学过的内容。
陆峥将冲好的蜂蜜水放到她手边,谭溪月头也不抬,陆峥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她这小性子耍起来倒是挺得心应手。谭溪月推开他的胳膊,不让他碰她,她正在认真学习呢。陆峥托起她的脸,俯下身来。
谭溪月偏开头,埋到他脖子里,闷声道,“你不许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