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立即下定决心, 着手帮助布拉维里纠正他在球场上的不良习惯。
矫正孩子的坏习惯总是比矫正成年人容易。
弗格森需要做的也很简单。
他开始陪着结束训练、从卡灵顿基地回到家的布拉维里看动画片,比如《托马斯和朋友》或者《小猪佩奇》。
然后在他学习口语发音的时候,暂停画面,询问布拉维里“刚才角落里的小羊在干什么?”或者“桌上的盘子里放了什么?”这些静止的人或物、一般人很难同时注意到的问题。
来帮助布拉维里锻炼在关注主要物品/角色的同时, 也能敏锐捕捉那些容易被忽视的微妙细节的能力。
这样循序渐进, 布拉维里就能养成将注意力聚焦于足球时, 还能分心观察球员站位的习惯。
当然,弗格森也不是那种只会打扰孩子看动画片的坏老头。他也会给布拉维里奖励, 让“观察到静止的物体”成为一场可以得到奖励的有趣游戏。
反正他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讲,清水煮鱼肉也没有多少热量。
游戏对于布拉维里来说十分新奇, 对于弗格森来说同样如此。
弗格森基本上没有参与过孙辈的成长。
他总是很忙, 凯茜也总是劝他放下工作,想一想心脏上的起搏器。
但等他真正放下工作, 回过头时,却发现儿孙早已经不需要他的陪伴,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渐行渐远了。
讲故事这种事, 他好像只在儿子仅有四五岁时做过几次。更多的时候,他把故事讲述给记者、主持人, 或者是自己的自传。
但大概是人老了总是不由怀念过去。
布拉维里·加托又需要一个英语口语的练习对象。
所以他和凯茜都讲起了故事。
很久以前他还年轻时,在高湾开酒馆时的趣事,和凯茜的相遇相知相爱, 执教球队的挫折、惊喜与成功,与球员磨合、情同父子。
凯茜也怀念:“他年轻时唱歌可比克里斯蒂亚诺难听多了。他唱歌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结果我们的朋友都跑了。再后来他就很少开口唱歌了。”
弗格森看起来很是尴尬, 摸摸自己的鼻子, 嘟嘟囔囔地揭妻子的短:“也不知道是谁那么讨厌社交, 害得我每次都只能一个人出席晚宴。你还对上门的议员说你是家里的清洁工,女主人不在家,导致我只能到咖啡厅去和他们谈话。”
布拉维里坐在他们之间的座椅上抱着娃娃,眼睛亮晶晶的,担任最佳听众,一会儿“哇——”,一会儿感慨“好厉害——”,满心期待地询问下文“然后呢!后来发生什么了?”现在也揣着手大声感叹:“你们感情真好——!”
凯茜下意识搂住他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十分无奈,却无法克制。
弗格森以前不是没有往家里带过十几岁的孩子。以前球队的医疗条件不好,弗格森有时就会将孩子带回家或者酒吧,亲手给他们抹药,包扎伤口。
但他一向严厉,孩子们仍然很怕他。
而那些由衷爱戴弗格森的孩子对作为师母的她也很尊敬,相处点到为止,很少有孩子会坐下来,听他们两个人絮絮叨叨与足球无关的事情。
凯茜知道弗格森不仅仅是曼联的传奇主教练,还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他只是太爱曼联了,但实际上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对她的爱与对子女的爱,不然他也不会在姐姐去世后为了陪伴她选择退役。
有时凯茜也会想,如果她当时选择劝他再缓一缓也没关系,现在的弗格森会不会在观看心爱球队的比赛时少些懊恼与叹息?
她温和地看向取出珍藏葡萄酒的丈夫,看着他像每一个故意逗弄孩子的家长一样将红酒倒进杯里递给布拉维里。
“来尝尝这个,你是不是还没有喝过?”
布拉维里立马露出像是吃到了柠檬的表情,五官紧扭,手忙脚乱地接过凯茜递来的容器吐掉酸涩辛辣的酒液:“这是什么味道!好可怕!”
弗格森摇摇头,眉眼间却掩不住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意,故意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小鬼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凯茜温和的视线,脸上的神情稍稍一愣,随即与她同时露出笑容。
*
曼彻斯特的生活除了冷,似乎和里斯本竞技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布拉维里已经渐渐习惯了在柴郡的生活。
他会在早上六点起床,和爵士外出慢跑训练的同时练习口语,然后在七点前往卡灵顿训练基地。
训练比在里斯本竞技时更加繁重一点,还有更多的文化课程与战术课程。
一线队主帅索尔斯克亚对他的态度基本属于放养,偶尔在老特拉福德主场作战时让他作为第三门将坐上替补席,再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让他上场活动活动筋骨。
两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布拉维里甚至从达洛特那里学会了该如何正确的、不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