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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第 39 章

沈持赧然道:“是,夫子,学生日后定谦虚好学。”

有来自长州府的府试甲榜学生萧末唱反调

:“夫子,当日府试,沈案首头一场提前一个时辰交卷,其狂,长州府都要塞不下了。”

那天沈持交卷时,他才开始誉抄八股文。

邹敏浅浅地觑沈持一眼。

沈持低下头,做出“我错了,下.....好说,看情况。”的姿态,没有说话。

萧末哼了声,嘟嚷:“等着瞧,你总有好运气耗光的时候。”

沈持不羞不恼,眨巴着眼睛笑道:“好呀,我等着。”他上回府试或许靠的是运气,但下一回院试考秀才的时候,他尽量靠实力。气得萧末咬牙喘个不住,要不是在贡院,他非跳起来暴打沈持一顿不可。

邹敏又叫真州案首黄彦霖点评他的文章,那叫一个理足气盛,脉络分明,典故信手拈来。沈持一下子发觉他与真才子的差距,邹夫子没有骗他,他的文章跟各州府的案首比,确实末位。接着又点了其他甲榜的人来点评,有几篇文章辞藻靡丽,邹夫子不喜,说虚话太多,并指出初学者往往更爱在遣词造句上下功夫,过分难砌,让阅卷官看着热闹,回味却不足,很难判个好名次。沈持....”他品了品,听懂了邹夫子的意思。就如后世小女童多数喜欢亮晶晶的水晶鞋,但到了二三十岁她们却不穿了,嫌幼稚。八股文同样是这个理儿,沈持反思自己,因为两辈子活过的岁数加起来可能和这辈子的阅卷官年龄趋近,心境有点相仿,代沟没那么大,所以他写的文章容易引发共鸣,取得看似与他实力不相符的名次。其他考生不服气也是有的,但是年龄有时候是个好东西一一顶着年仅十一岁的壳子,沈持这么想。一一点评完学生的文章,邹夫子问他们每人手中是不是都有一本朱熹老夫子的《四书章句集注》,这本书是四书五经之外,学做八股文必备的参考书,说要求倒背如流也不为过。学生们都说有。

这等必需的教科书,没有还得了。

只是有人翻得滚瓜烂熟,有人才浅浅地读了一遍,比如沈持,他上学的年头尚短,才嚼完四书五经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啃透《四书章句集注》。邹敏让他们把这本书再细细读一遍,默一遍,同时又布置了许多八股文题目,让他们依据《集注》中的注解各种练。有一篇《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①》的八股文,题目出自《论语》,说的是乡间的宴飨礼仪,宴席上有老人的时候,年轻人要等到老年人走之后才离席,两个字,尊老。

这题目很难,一半多学生哀嚎不会写,沈持瞪着题目一整天,翻遍了《四书章句集注》也没破出题来。而邹夫子只给他们两天的时间作完。

到最后沈持也没完成作业,领了罚。不过挨罚的人实在是太多,不多他一个,好像又没那么难过。邹敏对学生要求极其严格,以至于学生们在贡院求学的日子没日没夜的,有几个年岁小的学生从前在家中娇生惯养,受不住这般苦日子,病倒的不在少数。沈持每日早早起来练半个时辰的八段锦,黄昏时分,入夜挑灯读书之前,再练半个时辰,活络筋骨,道家养生操护体,让他暂时还没有染上头疼脑热,在宿舍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安然无一开始学生们身体略有不适,并没有当回事,依旧苦读,但又过了十来天,有人发烧了,很快,一大片学生也都浑身滚烫,躺在床上唉哟唉哟的喊全身痛,动不了了。裴惟也染病了,他白天夜里咳嗽发热,没几天人变得面黄肌瘦,眼神呆呆的,说胡话还闹着要回家。贡院的司业一一负责学生日常起居的夫子给找来个秦州府有名的大夫刘叔照,开了汤药,让每日煎服。这件事落到沈持身上,每天帮着裴惟熬药,无法,江载雪和岑稚他俩也不会啊。

后来裴惟才有点好转,江载雪又发烧了。他得一回煮两个人的汤药。江载雪发着烧打着摆子,噪音沙沙的:“你吃了什么仙丹,这么结实。

在同窗一个接一个轮流生病坐庄吃药的时候,他生生熬了过去,虽然某一天早上起来也打了两个喷嚏。真羡煞旁人。

“邱道长偷偷给我的仙丹,”沈持一边照顾他吃药一边玩笑道:“可保百病皆消。

岑稚捂着嘴剧烈咳嗽:“你诓我,邱道爷好不容易炼一次丹还炸了炼丹炉,他自己都没有仙丹吃,哪有仙丹给你吃。”可见是扯谎。

沈持这才正经说道:“是没什么仙丹,但是来贡院之前,我跟他学了一套八段锦,每天练上一练,或许是这个缘故。这个朝代的学堂,连贡院都没有体育课,从早到晚枯坐不动,不生病才怪,他这是把八段锦当体育课上了。幸好来贡院之前跟着邱长风学了学八段锦,不然他也得病倒,沈持看着同窗们生病,有点后怕地想。这个朝代没有后世的医学手段和药品,病了只能找大夫开汤药喝,起效慢,没那么快见好。

可是这次也太慢了,裴惟的高热一直退不下去,人都烧迷糊了。

刘大夫再来时,沈持忍不住问他:“刘大夫,他一直不见好是什么缘故呢。”

“这副中药中本有一味药,是黔州府出的朱砂,”刘大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