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旧的监控处理好之后,林知言把储存卡取了出来。
这一批监视器是比较老的型号,优点是隐蔽,但缺点是不够方便,要看视频还得取出储存卡,接入电脑里看,没办法做到连入随身的设备里实时观看。也是因为之前总有警员进出,林知言才选择的这一款老式的隐蔽监视器。
他把新的监视器装好,调试完毕后,关上门窗,关灯,将储存卡插入了电脑里,接连上客厅里常用来和旋姻一起看电影的大屏幕。黑暗的、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只有机器运转的沙沙声。片刻后,灰白的影像照亮了他的脸,监控是没有声音的,只有过度失色的光影在跳动,落在他的脸上,被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盖出的阴影棱角分明,竟显出几分扭曲来。视频是快进的,从一个月之前开始。那时旋姻刚刚搬进来,两人一起添置家具,修改房间的布局,间或还有几个警员来帮忙,十足温馨。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一天一天跳动,很快,视频里警员出现的频率变少了,直到两周后完全撤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旋姻两人。正是新婚的小夫妻,一起做甜品、吃饭、工作、看电影,视频中人影晃动着十指紧扣,拥抱着甜蜜地亲吻,用一句蜜里调油来形容也不为过视频很快到了尾声。进度条加载到了旋姻生气那一天,林知言被关在门外。
视频里的旋姻缩在被子里,像只猫儿般卷着被子滚来滚去,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掀开被子跳下床,她光脚踩在地毯上,看起来像是要往门边走,却忽然一顿。她背影细瘦,在地面投下一片伶仃的黑影,如同被蛊惑的无辜少女一般。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片刻后环顾四周,在屋里翻找起来。
林知言久久地凝视着屏幕中她的背影,看着她把整个屋内都翻找了一遍,最后一无所获。
林知言早就在门外听过一次,自然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即使是看了监控视频,他也同样一无所获。--她在找什么?
他把屋子里其他的监控视频一一看过,发现旋姻会选择他不在家的时候,在屋里翻箱倒柜,却始终一无所获。而这个举动,是从那天她从警局里回来时开始的。
想到这里,林知言不悦地拧起眉头。
这群人为什么总要觊觎他的老婆?
一定是他们对她说了什么,旋姻才开始怀疑他的。
旋姻一定是被他们蛊惑了。她是无辜的。
想到那个总是态度暧昧的医生、总是关心旋姻的警察和对门那个动不动就约旋姻出门的画家,林知言心头更加烦躁,甚至久违地生出杀意来。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就如同幽灵一般,即使刻意忽视,也如影随形,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在每一个深夜或这样安静的时刻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等待..是.
林知言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被章谢怀疑了,现在动手,必定被抓到把柄。
他不能这么冲动。
储存卡播放到了尽头,自动跳到了视频的开头,那是他们搬入新家的第一天,两个人站在一起,身影互相依偎着。林知言关掉了视频,收拾好储存卡,拿起车钥匙。
这个时间,他该去接旋姻了。
另一头,医院内,在赵渊的心理咨询室里。
旋姻正坐在沙发上,垂下眼。
这间心理咨询室无论什么时候来,氛围都是一样的静谧安闲。屋内窗明几净,轻纱窗帘被吹动,盛夏炽热的阳光被一层玻璃滤过后只剩下明亮和温暖,窗边花架上的植物更加茂盛,绿油油的颜色充满生机,让人看着就心情愉悦。“你这段时间还有再见到‘裴浩’吗?”赵渊坐在她的对面,给了她一杯温度刚好的冷泡茶后,轻声询问。旋姻摇摇头:“和林知言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他的消息我也没有再收到过。”
‘和林知言结婚后’?这个关键词瞬间让站在一旁的章谢抬起眼。
”无论怎么样,这是好事。”赵渊给了章谢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最近还失眠吗?吃得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或者特别让你生气、郁闷的事情?”旋姻一一答过,摇头:“最近都挺好的,生活恢复了正轨,我觉得可能已经不需要心理治疗了。”赵渊的动作顿了顿:“心理问题容易复发和反复,治疗是长期的事情,不能轻易放弃,还需要再观察。”“可是...”旋画欲言又止。一抬头,对上赵渊沉如墨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不赞同的担忧,....好吧。”她想了想说,“毕竟你才是医生。”“嗯。”赵渊点头,一向冷淡的脸上难得带了一点笑意,“听医生的准没错。”
他朝旋姻伸手:“做个检查。”
一系列检查完成后,复查基本结束了。赵渊戴上了眼睛,在电脑面前更新她的病例,
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章谢和牧肆才从沙发后走了出来。
复查结束,到了他们互相交换情报的时间了。但两人那边都没什么进展,章谢最近在跟进的‘201案’也陷入了停滞,旋姻这边倒是有想说的“我觉得林知言没有问题。”她说。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