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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 第 40 章

入夜后,江从鱼在灯下补功课,这是韩恕帮忙记录、小九跑腿送来的。

即便他们来了鸿胪寺观政,本月的月试也还是要参加的。他们踊跃争取观政机会的时候可是放下豪言,说自己肯定不会把功课落下江从鱼正对着最后一道经义题思考怎么破题,就听有人在外面敲门。他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只见门外立着个高大的身影。“谁啊?”江从鱼边嘀咕着边走过去拉开门栓,门一开,

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喉咙一紧,把人拉进屋里,追问道,“哥哥你怎么来了?还作这副打扮?’

来的正是楼远钧,他穿着一身杂役服饰,手里捧着一盆水,脖子上还搭着一根洁白干净的白巾。

即使穿成这样也丝毫无损楼远钧的矜贵,旁人一看便知他不可能是寻常小吏。

楼远钧道:“知道你歇在鸿胪寺这边,就想过来看看你。”他把水盆放到地上,招呼江从鱼坐下泡泡脚就安歇。江从鱼没想到楼远钧会做这样的事,这和楼远钧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楼远钧已经半蹲在他面前。

明明楼远钧以作杂役打扮自下而上地注视着他,却像个要将他拆吞入腹的庞然大物。

江从鱼一颗心怦怦直跳,忍不住把脚往回缩,小声喊:“哥哥....

楼远钧道:“你辛苦了一天,应当放松放松了。”他脱下江从鱼的罗袜,攫住江从鱼的脚掌带入清水中。江从鱼因为休沐日好好地搓过澡,今天是没跟阿罗多一起光膀子搓澡的,只是冲掉了一身练骑射冒的汗而已。这会儿被楼远钧握住双脚,他总疑心自己脚上不够干净,会不会污了楼远钧的手他有些难为情地蜷起脚趾,却感觉自己的指头仿佛戳到了楼远钧掌心。

登时一动不敢动。

江从鱼满脑子都是“楼师兄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可惜楼远钧根本没给他避开的机会,反而还握住他的脚掌仔仔

细细地捏玩过去,不时肆意摩挲他轻轻发颤

勺脚趾。灯下只有他们两人在,江从鱼只觉自己一动弹就会被楼远钧吃个干干净

直至察觉脚下水温渐渐凉了下去,江从鱼才回过神来,对楼远钧说道:“哥哥,是不是可以了?”楼远钧听着他毫无防备的话,终于没再为难他,而是取下白巾认认真真帮江从鱼把脚掌擦干。

平日里烨然如仙的人,居然像个真正的杂役那样伺候着江从鱼。

江从鱼看着楼远钧把水捧出门外交给了不知什么人,又在另一盆水里不慢不急地洗净手才重新关上门朝自己走来,不由紧张地问:“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楼远钧坐到江从鱼身边,理所当然地说道:“为了不叫人发现我私自潜入,总要有人接应一二。”江从鱼道:“那他们可能会知道我们在屋里做什么的。”他看了眼不远处点着的灯,人家外头只消看看灯影便把一切都瞧个清清楚楚。楼远钧体贴地过去把灯给弄熄了。

房中一片漆黑。

江从鱼呼吸一滞。

他,他怎么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楼远钧坐回江从鱼身边,掏出手帕给江从鱼擦泡脚泡出来的细汗。如果说蹲在江从鱼面前时他像只蓄势待发的猛虎,那么这一刻的楼远钧则是已经把人牢牢困在自己怀里江从鱼没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楼远钧钳住江从鱼的腰,就着半明半昧的月光找到他的唇亲了上去。

这次没有被人发现的担忧,楼远钧当然一点都没和江从鱼客气,与上次那样亲得江从鱼无法招架,只能跟着他给予的些空档轻喘透气。江从鱼不知道平日里那么温煦的楼远钧,到了这种事上怎么这么可怕。

总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楼远钧吃掉了。

正在江从鱼艰难喘/息间,忽觉自己头上的发带被楼远钧给扯开了。

乌亮的长发顿时披散下来,衬得他多了几分平时瞧不着的诱人味道。

楼远钧将江从鱼两只手按到枕上,用那长长的宝石发带将它们绑了起来。

分明只是那么轻轻一栓,竟叫江从鱼根本无法挣开,只能维持着双手被绑缚的姿势有些委屈地望向楼远钧:“你为什么绑我?”没有人喜欢双手失去自由的感觉,总觉得像是自己犯了大错要接受惩罚似的。

那发带嵌着的一颗颗宝石还让他很不舒服。

宝石太过冰凉,楼远钧的气息又灼热过头。

楼远钧对上江从鱼噙着几分委屈的眼,只觉这眼睛比天底下所有珍宝都要好看。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他对江从鱼有着越来越深的占有欲与控制欲,若是把自己的心彻底剖开给江从鱼看,江从鱼肯定会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他不能让江从鱼知道。

楼远钧轻吻着他眉心说道:“听说你收下那北狄使者送你的发带,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它。喜欢不就要多用用吗?”他说得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江从鱼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发带不是这样用的。

江从鱼睁圆了眼:“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果然,他就知道收受外邦使者的礼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