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山主之女 柔情啊

九思涧是学宫创设来惩罚灵修的地方, 每一缕寒风都往人骨子里钻。

御灵师天生神识强大,却灵体薄弱。

湛云葳等了好一会儿,却没见越之恒有要帮她的意思。

越之恒很快收回了目光, 不再看湛云葳。他稳稳当当坐在九思涧上, 下面的少女已经冻得神志不清, 他双手掐诀,开始领悟起了器魂。

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湛云葳看看九思涧下的自己, 又看看老僧入定般的越之恒, 发现自己又猜错了。

命书翻得过快, 她缺席了他改变最大的一年,已经看不透越之恒的心意。

她不知道越之恒是几乎快把她忘光了, 还是已经不感兴趣,随着成长和阅历, 人的喜好也会发生极大的改变。

就如段师姐,她每年可以喜欢五位剑修师兄, 个个类型不重样。

如今看来, 少时初见, 对越之恒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虽然他还没有后来成熟稳重,却已经和后来性子相仿,那便是不做多余的事。

见过越之恒是如何长大的, 湛云葳便忍不住想, 想必在越大人看来, 九思涧受罚,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的确没猜错, 这些年越之恒冷过, 饿过, 数次命悬一线, 总归九思涧下的少女没什么生命危险。

冷眼看裴玉京照顾湛云葳以后,他脑子更清醒。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剑仙师兄器宇不凡,根骨奇佳,身世也很好,而越之恒将来要走的路,人人不对他拔剑就已经算是和睦。

注定将来要翻脸,今日便不该有所羁绊。他惦记什么都比惦记注定是别人道侣的人来得好。

云层遮盖住了月亮,山涧中漆黑一片。远处却骤然传来了鹰隼扑扇翅膀的声音,湛云葳猛地站起来,越之恒也抬起了眸。

远处那鹰隼是朝着湛云葳去的。

湛云葳知道太虚门心性不正,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这鹰隼湛云葳认识,是太虚门掌门养的灵宠,平日里跟随太虚掌门作战,撕碎过不少邪祟。

她很快就明白太虚山公子为何要这么做。

恐怕不止是她帮了封兰因,拂了太虚山公子的面子。事实上,长琊山和太虚门的矛盾存在多年,长琊山山主和

太虚门掌门同样是符修,名声却一个天一个地。

以至于不说百姓的敬重,就连其他仙门采购符纸,生意往来,常常也会略过太虚门,首选长琊山。

世家若有符修弟子,也会首先属意送至长琊山。

太虚门日益没落,新仇旧恨堆起来,太虚山公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知道湛云葳此时受了伤,他竟然歹毒到夜半放鹰隼。

若真出了事,追查到他身上,他也可以推脱是灵宠乃牲畜,管控不严。而长琊山主爱女如命,往后恐怕会一蹶不振。

很快那鹰隼就到了古树下,湛云葳看得真切,那鹰隼并非想要她的命,而是想要抓伤她,太虚门也当不起害死湛云葳的名号,怕长琊山主真的不管不顾与他们同归于尽。

但鹰爪上的冷锐紫光一闪而过,明显就沾着邪祟的血,对于毫无防备的御灵师来说,这便等同雪上加霜的毒药。

今晚昏迷的少女明显没有意识排除毒素,若真让毒素在体内扩散一夜,往后她的修为再难精进。

越之恒这样的眼力,自然也一眼看出来了对方意欲何为。

他语调冰冷:“还真是歹毒。”

湛云葳愤愤点头,紧接着,她终于看见越之恒动了,他飞身而下,在鹰隼要碰到湛云葳时,用鞭子缠住了那鹰隼。右手狠狠一拽,鹰隼已经重重被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哀鸣。

湛云葳也已经到了少时的自己身边,看越之恒处理那灵兽。

他并没有杀那鹰隼,而是反手画了一道血符,也打进那鹰隼体内。

很快,他松开鹰隼,那只灵兽扇动着翅膀,已经飞远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今这鹰隼带着越之恒的血,回敬太虚门公子。

时日过去太久,看见这一幕,湛云葳才回忆起太虚门公子后来的下场。

他被重伤,根骨有损,伤口还会不断腐蚀血肉,被太虚门掌门连夜接走救治。

学宫学子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至于用鹰隼害人,却反受其害这种丑事,太虚门自是不会外扬。

想到冰莲的腐蚀力,湛云葳只觉解气,接下来几十年,太虚门都会不好受。

她看向越之恒,虽然……越大人并不如她想象的对她怀有情愫,但不论如何,他也护过她一次了。

难怪后来数年,两人再无交集。

原来这一刻,所有的亏欠已然尽数偿还。她赠玉救了越清落的命,越之恒也于鹰隼爪下回了这份恩情。

越之恒也应当是这样想的。

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不再欠她什么。少不更事的片刻想法,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