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他还是没反应。
她似乎有几分气恼,推了推他:“我知道你没聋,说话。”
他嗓音喑哑:“说什么。”
“法器在哪,不然我杀了你。”
他觉得好笑至极,眸光阴冷,半个字都没说。
她见他无所谓的态度,兀自又生了会儿闷气,然后开始了一个莫名奇妙的话题。
她清了清嗓子:“我听说你以前有个道侣,你还记得她吗?”
他唇角阴冷的笑意有所收敛,变得沉默。
柴火的光跳动,若非这人提起,其实越之恒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个人。
那个人……早在五年前,就和他没有半分干系了。
就像传闻中那样,他和自己这位道侣,没有丝毫情谊。他抓她时不留余地,囚禁她时冷情如斯,连她离开后,他也是照样过自己的日子。
并无什么分别。
这些年来,他亦很少想起她。百姓的流言越之恒不是没听说过,有人说她死了,死在秘境中,自古美人多薄命,也有人说她和她那剑仙师兄成了婚。
去岁,甚至有人信誓旦旦保证说,看见过她在裴玉京身侧,怀里抱了一个婴孩。
那婴孩已经满月。
不管真假,他从不去验证,也不感兴趣。本就是一场荒诞、被迫绑在一起的婚事,谁在乎才显得可笑。
然而这个夜里,眼前的陌生人猝不及防提起那个人,他沉下眉眼,这下连应她“说什么”都不愿再开口。
她没有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半是威胁半是试探他道:“我听闻你们之间有仇,你如果不告诉我越家的藏宝之地,我就把你交给她,换取灵石,让她折磨你,你一定不想落在她手中罢。”
“……”不错的主意,越之恒冷冷地想,不过湛云葳这辈子,别说一分钱,就算一丝目光恐怕都不愿再落在他身上。
这人既无聊又愚蠢,想法注定落空。
他闭上眼,全当她说疯话,自动屏蔽,去听窗外狂风吹过的声音。
*
湛云葳说累了,见越之恒油盐不进,实在没什么办法,费心救出来的人,又不能直接翻脸掐死,只得又给他塞了两块糕饼。然后黑着脸扶他又去放了一次水。
她趴在被褥上,这回连骂他的闲心都没了。
几日前说出去连她都不信,这个冬日,会是这样和越之恒一起度过的。
越之恒如今对她没防备,他对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感染了她,湛云葳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也没太大警惕心,这就导致了一件坏事。
她今晚再次做了个梦。
当然,不是命书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是个正经到令她生气的梦。
许是再遇故人,湛云葳难得梦到了七年前在越府的事,那时候她刚同越之恒成婚一年。
他利用她来引诱仙门弟子自投罗网,靠着洞世之镜,让仙门弟子吃了很大的亏。
那次裴师兄也伤得极重,一群王朝鹰犬猖狂大笑。
她梦中都是越之恒阴冷残暴的嘴脸,湛云葳想趁他睡觉给他一刀。她有时候也觉得他有些毛病,两人关系如此水火不容,非要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她的簪子刚刺过去,那人就睁开眼,握住她的手,冷笑道:“怎么,湛小姐想杀我?不是警告过你,安分点,别不自量力。”
*
越之恒白日睡得太久,夜里没有睡意。
身上的旧疾总是在夜里更加难捱,但是他不太在意。
他只是听着风雪的声音,阖上眼,在孤零零的天地间,沉寂得像随时会化去的一抔雪。
旁边的人已经睡熟了。
她梦里似乎很不安,翻滚了好几次,险些撞到头。越之恒毫无所动,直到她开始说梦话。
用过去无数次,躺在他身侧,令他不得安眠的语调。
少女嗓音清甜,在夜里轻轻地嘟囔。
“越之恒……仙门绝不会……败给你这样……”
越之恒骤然睁开眼。
纵然他如今什么都看不见,仍旧在这样的黑夜里,精准地看向了她的方向。
他的眸子幽黑一片,晦暗难明。
柴火猛地炸了一下,湛云葳惊醒过来。
她从地上坐起来,第一反应是有追兵,发现外面安安静静,只有风肆虐而过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第二反应则是看向越之恒。
他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在这样的夜里,令她无声打了个寒颤。
她抖了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越之恒那双眼睛,一直充满死寂,那层阴翳显得灰暗冷漠。却在此刻,他眼中倒映了火光,似怒、又似悲哀,百转千回,令她一时之间打了个颤,觉得不妙。
她清了清嗓子,用男子的嗓音问他:“怎么?”
许久,久到风都小下来了,越之恒闭了闭眼:“无事。”
他好像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