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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回响 谁的血

研究所的养育间。”

那梅纳知道是哪三个人了:“裘德,山择,科登?”

黎危嗯了声。

梅纳松了口气,最开始就失踪了的约伯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虽然那家伙有时候挺没皮没脸的,但不算一个多坏的人。

只是这种绝望的环境下,没法再以过去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大家。所以在灯塔,情|色交易、赌场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只要不闹出人命。

至于还没遇到的那三个人,梅纳不是特别担心,一方面黎危来了,另一方面裘德自带光源,科登实力不差、经验丰富,山择谨小慎微,都不是能轻易丧命的人。

“老大,刚刚那下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啊。”

黎危早就看到在地上狗爬的梅纳了,但没干涉,而是跟了一路,想以此找到贾斯廷的尸骨。

贾斯廷被充满仇恨的塔特折磨惨死,却还是凭借强烈的妄念被深渊蛊惑,爬到了这里,献出了自己的一切,以换取大家活下去的可能。

这个愿望看起来很美好,却彻底毁掉了研究所,通道再多的神光教标志也阻挡不了影污染的倾袭,使这些早该饿死的孩子与研究员们以不人不鬼的形式“活”了下来,并坚信自己还是人类,自相残杀近百年,甚至以同胞为食,可悲至极。

他们早已在不自觉中扭曲。

这就是为什么灯塔生存守则一直强调:非我族者,皆为怪物。

无论他们的情绪有多真实,无论让你有多感同身受,只要记住,他们所作所为的一切,最终造成的结果都是给深渊献上新鲜的祭品。

人类的情绪、精神、波动的磁场带来的能量,都可以成为深渊的食物。

就像此前研究所唯一的“幸存者”姬穆,养育间的人看似包容、且没有伤害她,但她却被污染至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再比如一心想要大家吃饱的小女孩,她催化出来的蘑菇只会让人在无声无息中变异。

梅纳大概回过味了:“如果污染源就是我看到的那个人影,那他可能掉进深渊底下了。”

“嗯。”

黎危下去之前想到过这个可能,但还是要去看一眼,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最好不过。

解决不了污染源,这个研究所就会一直以回响之地的形式存在,甚至会进化出新的模式,继续折磨往后误入的人们。

但就如姬穆所说,黎危只是个人类,并非无所不能。

梅纳能感觉得到,黎危的状态不太好。

这种不好并非外在形式的不好,而是精神上的……疲惫?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形容比较合适,总归他也帮不上忙,只能尽力不拖后腿。

“老大!”

很快,他们就听到了阿塞莉的声音。小姑娘站在凸起的石壁下,乖巧等待着。

梅纳激动地冲过去,抓住阿塞莉上下检查了下:“你还好吧?”

阿塞莉点头:“好的。”

就是看起来有点狼狈,头发全散掉了,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外露的皮肤蒙上了诸多灰尘。

这么久了,她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伤口。

梅纳激动地忽略了这丝异样,帮阿塞莉把头发简单地绑起来,他想责怪一句,为什么跑出去都不跟他说,可想到阿塞莉的脑回路本来就和正常人不一样,心顿时就软了。

在废土时代长大的孩子,活着就好。

“等出去了再给你扎马尾。”

“不用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剪掉头发!变成圆圆的光头!”阿塞莉认真地说,“巴德的手指被虫子钻烂掉了,以后没法帮我扎好看的小辫子。”

梅纳愣了一下:“巴德……”

他这会儿才注意到,巴德烈就躺在旁边的地上!

尽管黎危之前说只有裘德三人没遇到,但梅纳仍然没能鼓起勇气问巴德烈的状况,默认他已经死去。

毕竟被感染这么久了,没有医疗条件,也没有药,怎么可能撑得过来?

“那寄生虫……”

“都没有了。”阿塞莉说,“老大的朋友超厉害。”

“操!”梅纳根本没听清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一下子跪在地上,激动抱住巴德烈,“还活着……有呼吸,太好了!太好了!!”

要不是没力气,他甚至想抱起巴德烈转三个圈。

“松,松开……你二缺吧……”巴德烈愣是被他吵醒了,伤口勒得生疼,他没有力气睁眼,全身都跟被捅穿了一样,只能挤出蚊子嗡嗡大小的声音,“不用剪,我可以练练七根手指扎辫子……”

这话是对阿塞莉说的。

姬穆说他的手至少会废三根,骨头都已经发炎到变形了,一回到营地就必须截肢。以前有安格尔,还能做个义肢,如今……

当然,身体其它部位也不好过,整个人膨胀了一大圈,皮肤下面都是被虫子钻出来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