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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回响 我的人

突然产生了一股怪异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正在窥伺自己。他回头看去,只有茫茫人海,没发出一点不对劲。

他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没当回事。

阿德舍不得刷电梯,反正也没几层楼,走个十来分钟就能到:“喝酒要去负二的客洛酒馆,他们家的酒最够劲!”

黎危明知故问:“这酒馆和上个世纪卖酒的客洛家族有关系?”

阿德说:“就是他们客洛家的人开的,最后俩兄妹了。他俩要是死了,客洛家就绝代了。”

黎危轻飘飘地说:“那还真是可怜。”

“谁不可怜呢?你别看灯塔这么热闹,其实总人口也就十万数。”阿德耸耸肩,“人类都要绝代了,谁还在乎什么小家族。”

“不是还有地下城?”

“别提地下城!”阿德的声音陡然提高,察觉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后冷静了些,“别在灯塔提地下城。”

黎危没出声。

阿德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步入热闹的酒馆。他在吧台找了个昏暗的角落,问酒保要了两瓶烈酒。

周围音乐嘈杂,猜拳与笑骂声不绝于耳。

阿德说:“但凡地下城还有一点人性,你我都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黎危在他旁边坐下,打开酒瓶倒满酒杯。

刚刚还把灯塔比作家的阿德讥讽道:“你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这就是一个放大版的石笼子,以前人用笼子关宠物,现在却都迫不及待往笼子里挤,每天都要为明天怎么活而挣扎……”

“我有时候真恨不得——”

阿德猛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入脖子,胸口皮肤胀得通红。

恨不得什么?

他没有说下去。

也许是恨不得拿枪敲响地下城的门,质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能这么残忍,也许是恨不得立刻去死。

但不管是什么,这些话在黎危记忆里的灯塔都是听不到的,梅瑞斯不会让灯塔众人陷入这种消极负面的情绪中。

阿德偏头看了眼:“怎么不喝?”

黎危的指尖沿着杯口旋转一圈,曲起手指敲了两下,杯壁发出了清脆声响。

他抬眸道:“来点冰块,谢谢。”

酒保说:“稍等。”

“你不像是好久没喝过酒的样子。”阿德哼笑了声,“之前在野外过得也不错吧。”

黎危说:“还可以。”

阿德突然问:“你知道灯塔有多少家酒馆吗?”

黎危回答:“不清楚。”

“大大小小,七十三家。”阿德用胳膊肘撑着台面,“以前的利巴城你知道吧,流动人口几百万,但酒馆也就两三百家。”

如今小小的灯塔,酒馆就占据了昔日城市的三分之一数量。

一方面是如今的娱乐活动太少,另一方面……

阿德又咕噜一口,感慨道:“酒是个好东西,能麻痹很多情绪,如今的大家离不开它,所以七楼的任务大厅里,找酒水原材料的任务随处可见。”

黎危一副不了解的样子:“药物原材料的任务应该很多?都是稀缺资源。”

阿德说:“那肯定,就算放上个世纪药物原材料也是稀缺资源。”

黎危问:“灯塔的医生多吗?”

“少得可怜。”阿德摇摇头,叹了口气,“前段时间还死了一个。”

黎危眸色一动:“怎么说?”

阿德道:“他被一个秩序者杀了。”

“是不是住九楼?”

“你怎么知道?”

“刚刚下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人在讨论。”

其实没有。

黎危确实去九楼看了眼,记忆里的安格尔店铺还有人在租,由于今天恰巧关门,所以不清楚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安格尔除了喜欢追着新人问他的肢体卖不卖之外,其实是个好人。”阿德惋惜道,“我在他那赊的账都还没还完,结果人没了。”

“那个秩序者为什么杀他?”

“不知道啊。”阿德说,“大家都说他失序了,但要说失序了,我们也不可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也可能是还没彻底迷失吧。”

“他是不是叫纽厄尔?”

阿德已经懒得问黎危怎么知道了,默认他都是听路人说的:“对,一个做色|情人偶的家伙,平日脾气就古怪。”

这座灯塔的时间线与黎危记忆里的一致。

但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黎危之前以为,纽厄尔杀安格尔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将“死去”的游厄抱进了安格尔店铺,一方面为了私人利欲,另一方面顺便陷害他。

如今看来也不尽然,这个世界没有他,也没有被他“杀死的游厄”,但纽厄尔一样杀了安格尔。

就算这座灯塔里,纽厄尔恐惧憎恶的对象换成了游厄,逻辑也说不通,因为在纽厄尔杀死安格尔的时候,他自己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