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他们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能被人剁成肉泥。
如果是正面对战,他同萧禹都未必会输,可是若论暗杀,他们却是输得彻彻底底。
刘符想着,心头发颤。
像顾甚微同魏长命这样的指挥使,皇城司一共有十位,若是他们都悄无声息的潜入北朝王都行刺。那整个北朝还不年年月月是国丧,月月年年迎新皇?
刘符背后生出一层薄汗,心中感谢大雍那些拖后腿的软骨头一万句。
若是大雍皇帝能够重用这些人,那两国哪里还有今日和谈?
“顾大人当真是好本事!刘某不止一次在想,若是顾大人同魏大人入我北朝,可为我兵马大元帅。”刘符说着,一脸真挚。
顾甚微挑了挑眉,“我倒是敢去,刘使臣可当真敢收?”
她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些被护卫队收集起来摞在一起的尸体。
这松毛岭过路人不少,若是叫他们瞧见这些血淋淋的尸体,这地界不知道还要多出多少妖魔鬼怪的传说。
更何况尸体若是不掩埋,容易闹出疫病来。
刘符尴尬的哈哈笑了起来,他不敢,他当真不敢!
若是顾甚微当真入了北朝做兵马大元帅,恐怕小皇帝都要夜不能寐了!
顾甚微并不在意,她甩了甩长剑上的血,朝着那唯一的活口走了过去。
白衣人见她靠近,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不要过来,你这个魔鬼!天佛会诅咒你,为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烟雾是你们放的,埋伏是你们设的,现在技不如人被反杀了,你们天佛但凡要点脸,那都得装死不露面。我们中原人,可不会一口一个天佛。”
西夏佛教盛行,国内几乎人人皆是直白的信徒。
大雍人含蓄,神佛在心中却不挂嘴上;至于那北朝,好家伙!人家还在搞图腾!
白衣人一愣,自知失言,他扑腾着想要捂住自己嘴,却是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是个死士,在他的口中还含着毒药。
他想要咬破口中毒药,却到底贪生下不去嘴。
白衣人被这么多人看着,愈发悲愤,“到底为什么留下的那个人是我?”
顾甚微眨了眨眼睛,轻笑起来,“当然是因为一眼就发现所有人当中你最愚蠢啊!”
那白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他愤愤地一咬牙,却是双目圆睁!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嘴角溢出的黑血还有那瞬间变得乌青的嘴唇,无一不表明他被自己嘴中藏着的毒药给毒死了。
现场一片寂静,顾甚微有些茫然的扫视着众人,可没有一个人敢同她对视!
夭寿啊!他们只当是顾剃头故意气人玩儿的!
没有想到人家句句属实,当真是能从三十人当中一眼选中最蠢的那个人!若不是最蠢的,怎么会有人因为生气咬牙不小心咬破了嘴中含着的毒药含恨而终啊!
使团中的众人想着,纷纷祈祷顾甚微的视线不要落在他们身上!
不然的话,那全使团最蠢之人的名头就跑不掉了!
顾甚微无语的看向了韩时宴,她能说不管最后留下的那个人是谁她都会这么回答么?
韩时宴回看了过来,目光中满是柔和,他好笑地摇了摇头,冲着吴江说道,“将人掩埋了,我们继续赶路,务必在天黑之前,下岭在村落附近扎寨补给。”
吴江乐呵呵的一吼,拽上已经呆若木鸡的柳下余同张超,欢快的埋起尸体来。
他一边甩着胳膊挖坑,一边嘿嘿嘿的笑着,“顾亲人,你可真是个好人!瞅瞅这是多么整整齐齐的一家人,黄泉路上到处都是熟悉的家乡话!”
那北朝使臣刘符听着这骇人的话,骇人的笑声,瞧着这骇人的山林,对大雍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一旁的韩时宴瞧在眼中,淡淡地看向了北朝使臣刘符,“诸位且继续上车前行,不过是一点小事不值一提。这松毛岭的百姓靠山吃山,山底下的老乡家中多做松子糖,十分美味。”
“待咱们下山之后,刘使臣一定要好好尝上一尝。”
刘符往后退了一步,胡乱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牙疼!真的牙疼!他怀疑自己回到了北朝,连牛肉干羊肉干都啃不动了!
自从这大雍使臣从姓傅的变成了姓韩的,他已经被迫吃光了自己一辈子的糖,他娘的怎么会有人烤鸡都要放糖啊!不光是如此,连那酒都变成了甜酒!
还松子糖,经过上一个庄子的时候,韩时宴硬送给他的米花糖还藏在马车底惹蚂蚁呢!
那四大金刚瞧着,其中有三人皆宛若木头人一般,直接跟了上去,唯独那戴着狼牙的萧禹却是双目亮晶晶的盯着顾甚微看了又看,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这才小跑着离开。
顾甚微想起魏长命说北朝使团中藏着一个重要人物。
其他三个人犹如木头,倒是眼前这个萧禹十分出众,明显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