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咬了咬牙,“我若是不听你的来,你当如何?”
顾甚微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不过是多杀一个刺客而已,左右那么多都杀了,就埋在你脚下。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到时候我会记得往你手腕上戴上一串佛珠。”
“嗯,证明你是西夏人来善后的。放心吧!”
她放心一个鬼!
黑衣人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顾甚微,“皇城司的密信是假的,魏长命故意骗人说那萧禹是北朝皇子!除非北朝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瞎子,不然的话也不会管一个女人叫皇子。”
“引我们来杀萧禹,对你不但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是个旱天雷。”
“毕竟我们是大雍人,若是让北朝人得知……”
黑衣人的话说到这里,梗着噎着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她想起了方才顾甚微的话,会将他们伪装成西夏人,然后尽情的将黑锅给甩出去。
“毕竟死士就算是抓到了也不可能招供的,所以你要引的人一开始就是我,而不是其他人。你怎么知道我就在附近,而且今晚一定会来?”
顾甚微没有回答,她轻轻一跃,跳上了身后的大青石头,朝着那石头背后喊道,“韩时宴,你还不出来在后头做什么,孵蛋么?”
“怎么样,这回招鬼打赌是我赢了!”
她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块石头。
“随便坐啊!这里没有茶水,不过我有竹筒装的米酒,还是韩时宴买的,你要喝上一点么?”
黑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你在这乌漆嘛黑的山林埋尸地神态自若的招呼客人算怎么回事?
“什么招鬼打赌?顾甚微,没有人同你说过你很难以理喻?”
顾甚微点了点头,解下腰间的竹筒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那米酒清甜,冰冰凉的喝得人无比舒畅。
“当然有,嫉妒不光使人面目全非,还会让人口出恶言。我理解,看心情怪罪不怪罪。”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如果不想要太迟回去被那人怀疑的话,我建议你还是长话短说。”
“你知道我叫顾甚微,我还不知道应该叫你棉锦,还是马红英。”
黑衣人依旧没有回答,她朝着顾甚微的身后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瞧见韩时宴从那石头背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便服,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看上去就是孔明灯的缩小版。
黑衣人瞧着眼眶一红,“叫我棉锦罢了,马红英已经为国捐躯,死在了雁门关。这世上再无马红英了。”
韩时宴提着灯笼的手指一紧,指关节都泛起白来,他悲伤地看向了眼前的黑衣人,“怎么,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敢承认了么?吴江呢?吴江再也没有办法上战场了你知道吗?”
“马红英!当日大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活着不回军营里去?还有吴江,吴江为什么说你已经死了?你给我说清楚了!”
韩时宴说着,喜怒交加。
喜的是顾甚微一如既往的推对了,棉锦就是马红英!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马红英她还活着并没有死。
悲的是如今的马红英显然早就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一条同他们不一样的分岔路。
明明在年少的时候,他们四个人约定好了的……可现在走着走着,便面目全非了。
一旁的顾甚微默默地听着,小口小口的喝着米酒。
今晚的“招鬼打赌”比的便是看谁能招出来棉锦来。
她不认识马红英,更加不知道她的喜好,她只知道棉锦。她知道棉锦如今身份复杂,她杀驱蛇人,领的是幕后人的任务;而将尸体留下,处处引导他们,是另外一个任务。
不管这两个任务是谁下达的,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那就是是围绕着这次出使北朝,围绕着她同韩时宴来的。他们还没有到北关,不管是哪一个任务都没有结束。
是以她猜想,棉锦很有可能会一路跟着他们往北去。
果不其然,今夜她让魏长命设局,棉锦便带着手下出现了。
当然……顾甚微想着,看了看遮着脸的棉锦,又看了看神情复杂的韩时宴,当然……这“鬼”根本就不算是她招来的,而是三方一拍即合。
棉锦有想要同他们接触的意图,且又有韩时宴的“孔明灯”作保,所以这条鱼才被她这个姜太公给钓了上来。
马红英看着韩时宴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长话短说。幕后之人是谁,我也不知晓。我目前是地字号,未进入天字号,是以根本就没有办法同那人接触。这回我们任务失败,应该会派天字号的人过来。”
“天字一共有七号。上一回在乱葬岗上杀顾甚微的那个是天字三号。一号二号我没有见过。四号早就已经死了,这个号码是空缺的。”
棉锦说着,避开了韩时宴的视线,却是看向了顾甚微。
“的确是有人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