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刚想要发问,却是感觉马车突然动弹了一下,朝前走了几步。
她撩起帘子来,就瞧见那挑着扁担的老汉穿着草鞋撒丫子朝前挤去,他那扁担一动,一下子撞到了旁边一位壮汉的肩膀,那壮汉双目一鼓,指着老汉的鼻子便骂了起来。
前头的人听到难听的叫骂声,不由得都烦躁了起来。
“狗吠什么?没看到侧门开了?若是谁闹事耽误了老子出城,老子砍死他!”
开城门了?
顾甚微听着,从马车里头钻了出来,她轻轻一跃,直接站上了马车顶。从这里朝着前方的城门口看过去,果不其然大门还紧闭着,但却是开了一个小小的侧门。
队伍开始缓缓蠕动,那守着小门的官兵大声嚷嚷着,对着出城的人挨个检查。
顾甚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却是意外的发现在前头不远处飘荡着的荆棘旗。
他们在去南大王府赴宴的时候,就瞧见王御史夫人的商队准备出城了,怎么到现在他们也被困在了这里?
顾甚微心中有了盘算,从那马车顶上跳了下来,再次钻进了马车里,她眨了眨眼睛冲着魏长命道,“前方要搜查,并不是想出城就能出城。咱们身上的东西,怕是经不住查。”
“赵槿同方腊是怎么联系你的?可是他们发现了一处狗洞,只能将东西递过去,人却是过不去?”
魏长命一脸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他抬起手指,指着顾甚微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道,“顾亲事你莫不是什么玄女转世?要不怎么像是全瞧见了一般?”
魏长命说着,又挠了挠头,“不对不对!张大人同李三思也是这样的,我阿娘生我的时候,肯定忘记给我带脑子了!”
“我过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有一只黑狗在城门口晃悠,它瞧见了我,便过来衔我裤腿,像是在叫我一般。我跟了上去,就在那狗洞口发现了方腊趴在地上的大黑脸。”
“他脸可真大啊!狗洞都装不下他!眼睛又很白,一开口是关中口音,差点没给我吓死。方腊说他们发现城门关了之后,便知晓城中发生了变故。”
“赵槿安排了孙将军领着车队先行一步,他去同守城的官兵交涉,方腊则是想办法给我们传递消息。”
魏长命说着,突然眼睛一亮,“顾大人,前方不是有查验的人么?我们可以先将东西从那狗洞递出去交给方腊,然后空手过关,岂不是大妙?”
顾甚微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来拍了拍魏长命的肩膀,“此计甚妙!谁说你蠢笨来着?”
魏长命一听,顿时乐呵了起来……他正想自夸几句,就瞧见顾甚微那手闪电般的伸了过来,一把从他的背上扯掉了那方斗笠,紧接着啪的一下敲在了他的脑门上。
“说你蠢笨那人,当真是真知灼见!慧眼识猪!”
顾甚微没好气的瞪了魏长命一眼,“你听好了,方腊同赵槿当中至少有一人,是藏在我们队伍当中的那个叛徒。”
魏长命瞳孔猛地一缩,他嗖的一下站起身来,脑袋直接撞在了马车顶上,然后疼得呲牙咧嘴的。
“天字号杀手?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赵庶子,在茅厕里被人弄晕了的丢脸家伙!还有那个像是在黑炭山下压了五百年,然后又被熏成了腊肉的方腊?”
魏长命眼中的烈火汹汹燃烧起来。
“同样是暗杀者,我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也难怪张大人有什么布置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说?”顾甚微挑了挑眉,她将马车帘子撩开了一条缝隙,朝着前方看了过去。
“大约是,他们太过于心急了吧。”
……
尽管马车外头人山人海,但出城的队伍行进得比预想中地快了许多。
顾甚微骑在枣红马马上朝前看去,如今正准备出城的正是那王夫人的商队。
“我们要验货!这马车上装着的是什么?”那守着城门的官兵突然呵斥出声。
商队领头的女子不慌不忙地凑了过去,在自己的袖袋里摸了摸,直接摸出了一锭金子塞到了那官兵手中。那官兵一愣,低头一瞧,瞧见那东西不是白的却是黄色的,瞬间眼睛比正午的太阳都要亮堂!
他刚想要往怀中揣,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怒斥道,“不要以为你们……”
他的话音未落,那女子却是笑了笑,在袖袋当中摸了摸,摸出了一个菱形的小令牌来。
守城的官兵头子一怔,他没有再迟疑,大手一挥让那飘着荆棘旗的商队出城去了。
那前头挑担的老汉顺利的出了城,下一个便是他们了……
“马车里坐着的乃是大雍使臣……”顾甚微翻身下了马,试探着问道。
那守城的官兵一听,立即黑了脸,“抱歉,特殊时刻,别说是大雍使臣了,便是大雍皇帝了,该查验我们还是得查验!统统下车……若是你们没有问题,又怎么会怕验看!”
“谁知道你们中间有没有夹着细作,打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