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听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顾言之被人从开封府大狱中放了出来,齐王已经悄无声息的改天换日了么?
她低垂着眸,缓缓地从那窄巷中走了出来,手中那柄黑黝黝的长剑淌着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顾甚微头也没有抬,轻笑出声,她手中长剑突然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甩,先前还笑得一脸自信的顾言之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那剑上的鲜血直接飞了出去,溅了顾言之一身,浓重的血腥味逼得他简直想要作呕。
“啧啧,高兴呀!怎么不高兴呢!我先前还想,祖父你若是死了,那我岂不是瞧不见你临终时的丑陋样子了?”
“真是顾家列祖列宗保佑,他们知晓我是个守法的好人,不能直接手刃老贼属实遗憾……这不便给了我一个光明正大杀你的机会!这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我岂能不高兴呢?”
顾言之猛地放了下双手,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瞧着顾甚微的眼神愈发地阴郁。
“死鸭子嘴硬!如今这汴京城已经是齐王的天下!你再怎么强,还能强过千军万马?”
顾言之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就在这么一瞬间,他身后的宫门里一下子冲出来了一群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顾甚微淡淡地瞥了一眼,却是瞳孔猛地一缩,只见其中有两个白色面具人架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上前一步走到了顾言之的身边。
“认出来这是谁了么?”
顾言之说着,伸出手一把捏住了那人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怎么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顾甚微瞧着,心中怒火滔天。
“荆厉!你们这些狗贼敢动我皇城司的人,某不是想死!”顾甚微还没有说话,身后赶来的魏长命已经是暴怒。
荆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来,他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瞧见是顾甚微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翟狄是叛徒!张延投靠了他!皇城司如今已经变了天了,大人别管我,快些离开,前面有埋伏!”
顾甚微听着,手心里一酸。
这是她的失误,她早就知晓了翟狄有问题,却是没有及时通知荆厉。她自以为是的认为翟狄没有那么快的曝光身份,至少会维持表面的和平。没有想到,他们会拿荆厉来威胁她。
“顾甚微,如果你不束手就擒,我就杀了荆厉!一个荆厉不够,还有……”
顾言之说着啪啪啪的拍了拍手,只见那宫门之内又出现了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他们驾着一个熟悉的女子,那女子拼命的挣扎着,瞧见顾甚微冲着她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正是顾十五娘。
顾言之瞧着她这副模样,伸出手一把扯掉了她口中的破布。
“呸!”他刚要说话,一口唾沫便朝着他的脸上吐了过来。
顾十五娘呸了一口不够,趁着顾言之被口水吐懵了,猛地一伸脖子,一口恶狠狠地咬在了顾言之的手上,顿时鲜血淋漓……她冲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高声叫骂道,“老贼尔岂配做人祖父?啊呸!”
别说顾言之就是顾甚微都被顾十五娘的刚烈举动惊呆了。
顾言之回过神来,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顾十五娘的脸上。
顾十五娘被他打得嘴角一歪,瞬间流出鲜血来来,她又啐了一口,冲着顾甚微大喊道,“你可别放剑,他不会守信用放过我们的,左右就是一死!姑奶奶今日死了明日投胎,又是新的一世!”
“他们却是要进畜生道的,等下辈子姑奶奶将他们买回去,日日耕田夜夜拉磨……”
顾甚微没有想到,她再同顾十五娘见面,会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档口。
她想着,没有再迟疑,给左右两侧的魏长命同安慧各使了一个眼色。
那顾言之准备了一万字的威胁话语刚想要说话,就瞧见对面站着的四人突然消失了三个,只剩下一脸茫然的吴江正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完全不在状况。
注意到了顾言之的视线,吴江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这老儿怕不是脑壳有包,我的天,就是老吴我都没有那个胆子来威胁顾甚微。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儿,你是哪里来的狗胆带着这么一群渣渣在这里威胁她啊!”
“你怎么跟狗一样吃屎不记筒啊!不记得上一回顾甚微是怎么把你送进大狱里的了?”
吴江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几分苦口婆心。
若不是他挥舞着大刀直接猛冲过来见人就砍,顾言之还以为他这是想要投诚!
只不过顾言之这会儿功夫却是没有时间理会吴江的污秽之语,他四下里看了看,踢了一脚旁边的一个面具人,骂道,“他们在哪里,在哪里?”
那面具人一个不察,被踢了一个踉跄。
面具人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站稳了脚,他回过头去,这一眼却是吓得简直掉了魂,他抬起手来指了指顾言之,“在……在……在你身后!”
顾言之大骇,刚想要扭头,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