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没有调息,她前几日接连对战天字号高手本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会儿为了护住荆厉的心脉又强行调用了最后一丝内力,这会儿可谓是内伤严重。
整个五脏六腑的都火辣辣的疼。
不过她并未丝毫的外露,人在黑暗当中最容易产生恐慌同绝望的情绪。
虽然老仵作验尸本领还有医术都是一流的,但是他到底是一个没有功夫的老人,她若是不做定海神针,难不成拿荆厉那个因为猛嗅香气而吸入香毒过多的傻子来当么?
那就不是定海神针,是定海墓碑了。
顾甚微想着,抖了抖腿在这间密室当中四处查看起来。
这么久的功夫,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看东西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倘若老仵作张开嘴的话,她甚至能瞧见空中出现了一副大白牙。
“你老人家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不会死用不着韩时宴摔盆,你们两个人也都不会死。”
“要不然的话,那幕后之人何必弄什么香毒让我丧失内力,又将我们困在这里?干脆直接弄死就好了。”
顾甚微说着,不等老仵作问为什么,就哈哈笑了起来。
“哎呀呀,被我说中了。你看这墙角堆着的可不是干粮。就连我给你买了肉还有酒都还在呢!”
“啊!我的人参也在!”
“开封府的老好人,你可知我对你有多好,这根人参花光了我的俸禄,我都没有想着送去给张春庭拍拍马屁,我买来送你!”
老仵作呵呵笑了出声,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士别三日,你当真是越活越活泼了,怎么你们皇城司盛产跳蚤么?张春庭什么没有,你那小萝卜须儿送过去,人家还以为眼屎掉下来了。”
老仵作说归说,眼角却是带了笑意。
他小声嘀咕了一声,“我这种老家伙,哪里是吃人参的人。”
顾甚微背对着他清点粮食,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这口是心非的老头子!
她想着,翻出了一床被子,走到荆厉身边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摸了摸那包着肉的荷叶包,荷叶包已经凉透了,显然他们晕过去的时间并不算很短。
“现在应该早朝还没有结束,你先用点点心垫垫肚子。过不了多久,有人发现我们出事,便会来找我们了。”
顾甚微说着,将自己买的点心打开一包来,递给了老仵作。
老仵作接过点心,摩挲着拿了一块塞入了自己嘴中,慢慢地嚼了起来。
“是杏花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抓我们的人可是齐王余孽。你说来救我们的人,是韩时宴?”
顾甚微本想要点头,想着老仵作根本就看不清楚,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是齐王余孽。飞雀案除了齐王之外,还有第二个幕后黑手”,顾甚微捡了一些能说的大概给老仵作说了一会儿,换来了良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顾甚微以为老仵作睡着了,他方才说道。
“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韩时宴怎么会知道?”
“唉……这世上总是痴人太多,都叫那功名利禄迷了眼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到最后谁还不是一具白骨一抷黄土?你阿爹有你这样的女儿当真是值得了,看我那些后辈,全是饭桶。”
老仵作想着,转移了话题。
这密室里头黑黝黝的,四四方方面积不大,除非现在荆厉立即死了让他验尸,不然他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先前还有的几分恐慌,在瞧见顾甚微的胸有成竹之后,一下子全都落了地,安了神。
“韩时宴那小子的心思,你应该知道吧?”
“满汴京城里的人都看出来了,没有理由你不知道,那小子的眼珠子都快要沾到你的脸上了。”
“韩时宴虽然八字很硬,但没关系啊!反正老顾家已经被你灭光了,他再怎么刑克还能克到什么?总不能克到妻族在地府里还要给阎王爷做苦力吧?”
给阎王爷做苦力?顾老贼若是在地府当牛做马一万年,那才是天大的好事。
顾甚微想着,却是没有吭声。
老仵作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家世好长得好,那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为人清正有担当。”
“就算你再怎么作,将这天戳破了一个窟窿洞,也有韩时宴背锅……咳咳,不是也有韩时宴扛着,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你总不能一辈子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顾甚微仔细听着老仵作的絮叨,笑了出声,“我刚回汴京的时候,您可不是这般说我的。”
“你说韩时宴像清正公一样,不是个善茬儿,一旦沾上了,那是甩都甩都不掉。张春庭是虎穴,韩时宴是狼窝……”
老仵作一梗,“此一时彼一时。”
他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丝毫不惊讶,所以你早就明白韩时宴的心意了。为什么?”
顾甚微没有回答,只是捂住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