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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奴婢是来送膳食的。”阮娇娇屈膝一礼,规规矩矩问道。
余朗心中感激阮娇娇,在关键时刻护了他们主子一把,出声替她解释:“爷,她是新来的灶房丫头,那日我们遇到时,她刚入府还不懂规矩。”
齐思远看她穿着府上的青绿对襟比甲,心下了然,缓声道:“今日你救了本官一命,若有所需,凡合理者皆可相提。”
阮娇娇听到知县大人亲自问她有何要求,心中有些激动,想了半天回道:“大人,奴婢暂时还没想到,等想好了再提,可作数?”
“作数。”
听到齐思远当面承诺,阮娇娇暗下决心定要回去好好想想,不能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回到灶房,秀儿也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把阮娇娇如何救她们大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灶房里的人一听她有功夫在身,个个对她肃然起敬。
有说她待在灶房太可惜的,也有说她可以去大户人家找个女侍卫的差事。
阮娇娇在明月楼时,就见识过那些大户人家的男子色眯眯的嘴脸,她想想都恶心。
月钱再多,也不会去给他们的家眷做侍卫。
还不如在府上做个烧火丫头过得舒心。
不到半日,知县大人被屠户追杀一事,就传到了那些乡绅耳朵里,众人齐聚在天香楼暗中嘲笑,齐思远这个新知县的又是个不顶事的。
此次警告就是要让他知道,酉阳究竟是谁说了算,两三年一满照样滚蛋。
哪知,他们的酒意还没尽兴,小厮们就来报,县衙的人把周家的大公子带走了,说他唆使凶手伤害朝廷命官。
只要扣上朝廷两个字,几人的气焰明显弱了不少。
尤其是李记丝绸坊的老爷脸色发白,几人也没了饮酒兴趣,当即就散了场。
晌午后,齐思远正式开堂审理,周家大公子唆使牛大伤害知县大人一案。
在铁证面前周家大公子狡辩无用,按照大兖律法被判决脊杖二十大板,并充军河西。
周老爷赶来一听判决差点当场晕死过去,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周大公子也是吓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此时也后悔自己被人利用,成了出头鸟。
周老爷哆哆嗦嗦跪在县衙大堂,声泪俱下哀求道:“知县大人饶命呀,周某知道牛二的真正死因,定会如实相告。”
齐思远把惊堂木一拍,严肃道:“那要看你如何相告,本官方能定夺。”
周老爷为了替儿子脱罪,也不顾不了这么多了。
“大人,牛二是被李记的东家李从贵逼死的,他不但强抢牛二的娘子,还霸占牛二良田。”
“牛二到县衙击鼓多次,到后面唐大人也不愿再管此事。”
齐思远早已查出牛二吊死在县衙的真正原因,他是记恨上一任知县大人不为他做主,无处申冤而绝望自缢。
上一届唐知县怕得罪刺史大人,不敢动真正的凶手,他们都与魏何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
齐思远迟迟不动,就是再等一个时机,如今有人当场指认李从贵,他就能依律捉拿李从贵。
齐思远当场命余朗,带着衙役们去李家拘捕犯人李从贵。
李从贵不服,他仗着自己是魏何的表兄,竟然负隅顽抗让自家家丁与衙役们大打出手。
或许是安逸日子过惯了,脑子也笨了不少,他不知道自己一旦出手就变成了对抗朝廷。
与逆贼无意。
齐思远借由衙门人数不够,向魏刺史请求支援。
这下魏何想保他这个表弟也不敢保了,他手中的权力再大,也不得不忌惮朝廷。
有了魏何出手,李从贵只能乖乖服法。
他霸占良田强抢民妇逼死牛二,怂恿旁人杀害朝中命官,本应判斩首。
但他愿意把全部家产充公,并如数奉还牛二家的良田,改判流放到荒凉的南蛮之地,五年后方可返回。
李家夫人听到判决后当场就瘫软了过去,南蛮之地十分荒凉,气候条件艰苦遍布瘴气,一般人根本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别说五年,能熬过一两年也是极限。
周家为了不让他儿子身受牢狱之灾,只能学着李家上缴了大部分家产。
到最后,周家大公子也难逃脊杖二十大板的处罚。
牛大追杀朝廷命官和衙门衙役,念及并无伤亡,判决徒刑监禁三年。并赔偿衙役们的伤药费用十两银子。
一番周折,案子也终于了结。
晚上,齐思远沐浴后,余朗为他备好寝衣,在一边伺候。
他脸上挂着愁绪,担忧道:“爷,今日这案子是结了,你名声也好了,可就是得罪了魏刺史。以后我们在酉阳可要处处小心呀。”
齐思远穿上长衫后,漫不经心说道:“此事你无须担心,我自有安排。”
自从牛大闯入后院行凶后,后院的姑娘们也不敢让自己的丫头到灶房去取膳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