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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出来,当即射杀。”楼下的士兵叫喊着威胁。
南方凌倒是不怕出去,凭她的身份谁敢杀她?只是一旦踏出了这个门,她相当于被揭开面具,忠勇王府等于站在了裴知予的队伍里。
她观察着四周布置,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安全藏身。
很简单的布置,清一色的黄梨木床榻,屏风上随意挂着几件衣服,空气中的皂角味道是沐浴后的清香。
嗯?她这是闯入了春风楼小倌的住所?
这就好办了。
南方凌松开扣在对方手里的手,甚至没给对面之人喘气的功夫,弹指游龙,点住了对方身上的一处穴位。
“抱歉,冒犯了。”
房内,床帘纱随风飘动;房外,火光在夜幕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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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裴知予眉头紧蹙,玉白修洁的手指蜷进掌心。
“长官,二楼和三楼都搜了,还剩下最后两楼都是小倌住所,是否也要清人。”
“不行啊,长官,我们家的小倌也是以后要开门做生意的。”春风楼管事急忙说道,这要是让他们都搜遍了,春风楼还不如直接喝西北风。
“那管事的,你还要抓人吗?这不上去搜,人都跑没了。”队伍首领脾气颇为不耐烦。
春风楼管事连忙陪笑:“这毕竟也得开门做生意,要不然您让几位士兵跟我上去,我亲自去看看?”
“你以为你谁啊,装的好大的谱,让我们给你当护卫。”队伍首领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这人到底是抓,还是不抓?”
春风楼管事内心也非常纠结,一个盗贼,大庭广众之下就敢闯进他春风楼,今日来一个,明天来一个,生意还做不做了。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着现在时机正好,处理干净。
得了管事同意,官兵倾巢而涌,包围在一楼的箭头在月色下泛起冷白色的光,楼上的官兵得到示意,纷纷向上一层涌去。
里面藏匿的人此刻就犹如困兽,再负隅顽抗,全身而退也变成了妄想。
此起彼伏的拉弓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细碎,周边的商贩路人纷纷让开,生怕引火上身。
楼上的火光在月夜冷光中散开,宛若地狱无常索命。
还未等空中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众人脚下的地板便被巨大的声响震动,由远及近。
“是京师卫。”群众中有人认出前来队伍穿着的服饰,不由惊呼道。
周遭瞬间安静,刚才还挺有胆量的队伍首领看见带队之人,穿着银色铠甲,腰配长剑,高挑挺拔,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顾将军。”队伍首领身子不寒而栗,赶忙作辑道。
“我接到命令,此处由京卫队接手。”言外之意,你们的人该下了。
“将军,就一小盗贼,何须劳驾京师卫出马。”队伍首领点头哈气。
顾辞里的眸子黑而深,目光凛然,小首领只感觉到自己周围冷气飙升。
“你是想质疑陛下?”顾辞里语气里威严尽显,下颌微抬,看着春风楼上面的火光,谁也瞧不真切里面眸光意味。
随后她便带着一队人马,浩大声势地走了进去。
连队伍首领都不禁好奇,京师卫什么时候也管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站在对岸的裴知予远远观望着,眸子在月色火光下泛起浅金色,攥在背后的手掌心松开,嘴角浮上清浅的笑意。
京师卫,闻如其名,是京城综合方面最强的一支队伍,不受任何势力管辖,直受女帝指派。
但鲜有人知道,京师卫首领--顾辞里幼年时也曾师从镇北将军。
时间倒退至下午申时,京师府。
房内,裴知予和顾辞里各于一端品茶静坐,隔绝了外界喧嚣。
裴知予端起,见盏中茶汤清亮,余韵纯净而绵长,唇边勾起,道:“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顾辞里颔首,表情冷淡,“大人这几年也学会自作多情了。”
“说吧,您此次到访到底有何贵干,不必拐弯抹角。”
裴知予瞧见依靠在她身旁的长枪,枪头锋利无比,上面镌刻着复古花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就一定是非得来发布命令的?辞里,以你我的交情,本不该如此疏远。”
顾辞里并没有急着回答,带有老茧的指腹扫过杯沿,嘴角嘲讽,说道:“疏远?如今,你是文官,我为武臣,从出生起就是两个对立的极端。”
裴知予闻言身体一怔,沉默不言,房内寂静,唯有一旁的茶水炉咕噜咕噜冒响。
“幼时,我总不明白为何母亲一定要送我进军营里历练,明明能有其他更好更快的方法让我武艺精进。”裴知予抬眸望向顾辞里,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一搭,“其实,早有踪迹可寻。”
她和顾辞里,母亲和镇北王。
母亲一直在潜移默化中引导着她做出抉择,只是她一直被雾纱蒙了眼,望不清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