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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蒋爷爷的公墓前仍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时不时有香火蜡烛花束果篮摆放。
此处的清洁工人拿了钱自不会啰嗦,每日看着黑车风雨无阻来地来到。这座公墓,多是有钱人替长辈挑选的栖身场所。
每年的这个六月,她都能看见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来上香祭拜。
今年,独独缺了个年年只身前来的年轻男人。
刚开始她只觉得这英俊男孩特别的有孝心。每次看他躲开人群来祭祀,而后一年一年地看他准点来到。
因有一年这面色清秀雪白的男人缺席了,第二天才手上包扎着重重纱布,来点香。
清洁阿姨多嘴问了句,原以为这男人清冷的性子不会做声,哪知听他低语昨日出了点小事。
阿姨担心今年男人也是出了意外无法到场,就多留了个心眼,时时关注。
下午三点,蒋爷爷墓前来了三名穿着齐整的人。
里头看着像是一家之长的父亲,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其余一对母女也双手合十,虔诚相拜。
这一天黑衣黑裤打扮的男女数不胜数。
偏偏阿姨对这家境不错的一家子,印象深刻。
或许因为他们气质非同一般,说话又都轻声细语,没有像早上那群头发花白的老头大摆架子,也不似一些下车时还在匆匆脱白大褂的人,形色匆忙。
阿姨注意到蒋鹤贤观察着那皮肤浅白的女人,离不开蒋鹤贤后来的现身。
他几乎是后脚跟着那女人的离开而露面。
蒋鹤贤收了滴答落水的黑伞,一点没顾衣服肩膀淋湿,回眸望着朱妏妏离开的方向问阿姨:“她们以前也来么?”
清洁阿姨整日整宿地在这工作,那对夫妻她早熟稔,当即不假思索地一点头:“来。”
蒋鹤贤似乎觉得这个答案还不足以清晰应答,微微偏头想了想,望着阿姨又是一笑。
他的口气却有着她不容不答的强硬:“那个年轻女人也是?”
阿姨这回不大确定了,总觉得面前的男人隐隐有所期待却又隐匿。
她喉咙里这个答案就不好意思吐露出来了。
蒋鹤贤也没为难这位上了年纪的阿姨,了然地点点头。
把沾着水珠的额发往后随便捋了捋。他索性从自己口里冒出那答案:“今年她是头一回吧。”
阿姨把伞举起来罩着他,哎呦两声:“你们认识么,刚刚怎么不上去打招呼呀,那姑娘怪美的。”
蒋鹤贤正在低头点打火机,用手罩着风雨。
火苗滋溜滋溜地闪动了几下,终究还是张着舌腥子将烟一口吞掉。
他闻听此言眼眉也没抬半分,淡淡地说:“人家活得这么好,我何必去打扰。”
阿姨对这叫蒋鹤贤的小伙子印象很好,觉得他为人懂事条理清楚。
而且他这人不大拜高踩低,她这种沉默寡言的乡下女人也不会受歧视。
但不知怎的,阿姨也不敢多和蒋鹤贤攀谈,更不会把他每年来张望的事大肆宣扬。她隐隐畏惧这个常常与自己点头微笑的男人,生怕他那嘴唇里吐出不好听的字来。
阿姨当然不想归结于是蒋鹤贤看似温和亲近,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她把一切揽到自己头顶。
不够体面的工作令自卑作祟。
辞别了这位偶然有了交集的清洁阿姨,蒋鹤贤没急着离开。公墓禁燃香烟,他便一个人晃悠到后山眺望这块偌大公墓。
这地除了墓碑增多,几乎没什么变化。蒋鹤贤躲在一个凉亭下避雨。不一会他就下了山,开着车回到了住所。
结果临时一个电话又把他叫走。
直到半夜才摸着黑回来,洗了澡擦着头发躺上沙发。
酒量太好的人容易亢奋,他却总是那么副死人样,周围不少人说他帅则帅矣,有时边界线划分得太清晰。都把接近的人吓跑了。
他在幽深的黑暗里微微眯起眼,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这么副样子,可跟高三转学前那一年被人孤立有所差别。没了必须达到目标的限定,周围人也不对他抱有期待。
蒋鹤贤游魂似的飘在这世上,哪一天忽然死了也没人会惊奇生骇。
他走到洗手间才开灯,轻浮地瞟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咬着牙刷把上衣体恤脱了,随手扔在脚边。
过了会他摇摇头,觉得还是趁早洗掉为妙,便捡起来扔进洗衣机。一时听着轰隆隆的卷筒机器声,忽觉得像极了火车的开驶声。
蒋鹤贤看了眼外边的天色。
大街上昏黄的路灯隐隐绰绰。
他把自己沉在浴缸里,泡了一通舒适的澡。皮肤上的水分逐渐蒸干,蒋鹤贤头向后仰着,倒是难得的催生起一股朦胧睡意。
蒸腾的水汽里,蒋鹤贤最先想到的是那年蒋爷爷死时,周围一拥而上的尖叫声震得人耳朵欲聋。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