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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公事不急着回去,蒋鹤贤反倒陪劳律逗留了几天,才有打道回府的念头。
他这些年很少在一座城市一待就是几个月,偏偏回s市的这些天,和朱妏妏一碰便好多回。
即便每次重逢,都给朱妏妏留下了更糟糕的印象。
漫无目的地,竟然走到当年租住的学生公寓。现如今房东忙着招呼入住新生,早把蒋鹤贤当年那间租卖给别人住了。
蒋鹤贤坐在车里也不下去叙旧,阖目养神之际,忽地想起那天商务ktv里的狼狈。
那天他衣衫不整地被人架进包厢,满身酒气。难怪朱妏妏不正眼相看。
她从前虽也不喜他抽烟喝酒,还不至于像现在似的冷眼以待。
而蒋鹤贤记得,朱妏妏穿着时髦简约的高档衣裙,周边和她谈天说地的都是一个档次圈子里的人物。
他蒋鹤贤是连她朋友们都憎恶瞥上一眼的人。
多年不见,朱妏妏更富优雅得体了。她浑身上下写着体面和涵养四个大字。如同一位衣着干净的人对肮脏污臭的垃圾避之不及。
她们那群长久驻守在百层高楼大厦里的高级职工,也对言语粗鄙的社会渣滓们,划出泾渭分明的隔绝线。
蒋鹤贤毫无疑问,被现在的朱妏妏划到最不堪入目的那条线外。
她躲着自己当然情有可原。
任何一位她那社交圈的友人,都不会同他们这种社会闲人所交际。更何况他那天邋遢得不像话。
即使事后冲了一小时的澡,也洗不完低劣酒精汗气的混合味道。
朱妏妏个子本就高挑,适合穿衣。褪去青涩,换上成人的成熟。
上班的职业衣裙都能穿得修身纤细,平添韵味。
蒋鹤贤忘不了她高跟鞋哒哒踩击地面的清脆声。每一声都干净利落,似乎能穿破耳膜。震得人心神烦躁。
而朱妏妏面对好友圈温柔恬淡的笑,几乎和以往他熟悉的朱妏妏一模一样。
一旦对象换成蒋鹤贤,那笑也迅速收敛,变得冷漠坚硬不容人跨越冒犯。
中间隔着八年的疏离和隔阂,她每一个眼神和词句都明晃晃告诉他,他们早已不是当年亲密无间的关系。
现在的蒋鹤贤远远望着朱妏妏和他人谈笑风生。
当年那位置尽管是他的专属宝座,他挤不进去再聊上哪怕只字半语。
朱妏妏没有变,变的是从她那圈子一步一步跌落下滑的蒋鹤贤。
蒋鹤贤揉了揉眉心,不能再继续想朱妏妏。
他脑子里那一阵一阵的高跟鞋声才真要挥之不去了。
下午四点,蒋鹤贤一落地就被一辆黑车拦住去路。那车司机自称是蒋大伯的指示,要带他回酒店。
蒋鹤贤当时带着笑意直白拒绝了他,才刚要到家,便收到了蒋大伯秘书的电话。
这一路他不乏看到一丛丛黑色的保镖身影,尾随着自己来到家门口。
蒋鹤贤换了件衣服,便躺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重重黑色的窗帘帷幕,几乎把他罩得分毫不现。
房里唯一一点光亮,来自手机屏幕冷光。
蒋大伯的秘书这阵子被阴晴不定的上司折磨得苦不堪言,变着法子劝蒋鹤贤别跟蒋大伯作对:“董事长也是为你人身安全着想。再者,董事长已经看过车祸案的报告了,他有话想跟你说。”
在这群秘书们眼里,蒋鹤贤勉强称得上是位容易相处的对象。
至少他态度平和,极少似蒋董事长那般发火。
唯独他们姓蒋的都有一脉相承的性子。
譬如蒋鹤贤认定和蒋大伯毫无干系,还真几次电话打去都透着膈膜。一提到蒋董事长想把他拽到自家公司,这蒋鹤贤更是咬着牙关,一次都没松口。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我们两家本就断了来往。你们董事长看我无所事事,想给我们谋份长远的工作,这份情我心领了。”蒋鹤贤说着说着话锋突变,可谓温文尔雅里暗藏杀机,“但我不需要,请你转述。”
无论打多少私人电话,这厮一直这么个不瘟不火的态度,惹得见惯大场面的第一秘书也无可奈何。
觉得这人未免太自甘平庸了些。
又觉得蒋鹤贤品才情貌兼备,一味地和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太可惜。不觉避开了董事长,流露些私人情绪。
秘书讲话是七分客气掺杂一分私心,劝说:“蒋先生,你是蒋董事长的侄子,不论起点多低都有翻身的机会,你可别一直消极低沉,乃至错过了人生最需拼搏奋发的大好年华。”
蒋鹤贤不难听出这秘书话里隐隐含着对他所谓“侄子”身份的羡慕。
口气仍旧礼貌里流露数分拒绝,他笑道:“也不是直系亲侄子,我还不想攀这层高枝。”
接着有意无意透露,他还有事不想被打扰。那头秘书没法子只得挂断了。
这些年蒋鹤贤流连在外,时不时消失无影,反倒没多少人能记得他,遂了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