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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鹤贤向来不是很擅长喝白酒烧酒一类,或说他每次将那些酒液倒入喉管都觉不出什么滋味。
这和他喜欢在特定的场合,穿适当的衣服惊人的相似,接近固执地喜欢一种东西,就能坚持下去。
甚至连喝酒这事也因为酒量不错,而被误认爱酗酒。
他回浴室后洗了二十分钟的澡,又往身上喷了点木质香,将臭熏熏的酒气掩盖过去。躺在床头看邮件时,他忽然理解了别人口里的“酒鬼”是什么样子。
不同于他常年以来在清吧,从认识乃至习惯的那群品酒之人。
无意义地灌醉,东倒西歪在包间长廊车旁的那群衣冠楚楚的人,与他在西南一带乌烟瘴气的酒吧中,见着的人太过相似。
蒋鹤贤酒品不错,尚还能在长达三小时的酒局之后泰然自若地靠坐床头。
他裹着浴袍,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脸上表情并不多。
想起冰箱里还有喝剩下的半碗汤,便走去盛了一碗,慢慢当解酒汤喝了。
与朱妏妏这么多年来的分别,并没有改变她放盐放糖的习惯,就连蒜末葱姜也跟大学时的切法一模一样。
在他切好的基础上,还又添了点雕花装饰的刀功。
想到这里,他不由啪地一下将手机反扣在光洁无痕的桌面上。
朱妏妏说他并不了解她。若真如此,蒋鹤贤何必拿那一碗没煮好的汤来引诱她多呆半小时。他很久没尝到朱妏妏的厨艺了,这一大碗汤熬了又熬,断断续续到今天才要见底喝光。
蒋董事长的秘书发来信息,叫他明天一早去医院候着,蒋鹤贤单单回了句:“董事长的安排?”
那秘书哪敢在他们伯侄两人之间乱来,十分小心而严谨地附上一个小火柴人笑容的表情:“家族有遗传病,董事长的心思你知道,他膝下无子,也只有你这个远一点却还算近亲的血脉了。请你务必准时到达。”
蒋鹤贤话锋忽转:“之前那些保镖是你安排的,还是董事长安排的。”
那头渐渐久无人答话,蒋鹤贤并没有太多耐心匀分给这位人精秘书。他站起身把碗盘筷子都放进水池兜,倚靠着瓷石流理台边缘,径自拨了个电话过去。
秘书这才接了,应声开口说:“那些人都是保镖管控公司分派的,多少有疏失。董事长位高权重,平日理不到这些底层的事。”
蒋鹤贤了然于胸,淡淡点着头将他后半截意思直接说出口:“让别人发觉这事如若只是意外,如果我是你,那我绝不会让他们第二天再来上班。”
秘书分明有不少搪塞话能敷衍,每次对着这个蒋鹤贤他却伎俩全失。
这位温秘书尽量圆润对答:“这事儿确实是个失误,但人家都是吃口薪水饭的,在这城市过活不容易,我们想着放他一马就算了。倒是你,这几天错性了,还真乖乖地每天打卡上班了。”
蒋鹤贤言语轻飘冷然,但也给够这夹在中间两头难做的秘书面子,只说:“没有董事长这一手,我还真想不到他的手段能厉害到拿不相干的人来做棋子威胁。”
温秘书讪讪笑了笑,自己用手指在电线那端搔搔脸蛋,内容含混不清地说:“这些不是我的分内事,我也不清楚。明天你见了董事长,当面追问不迟。”
蒋鹤贤去见蒋大伯,照例是两手空空。
通常他不跟随这位老人进进出出,只在外面,和那没有命令不敢多动的温秘书呆在一块。
蒋董事长来这家私人医院陆续地检查了近一个月。起初各大专家咋咋呼呼地各种会诊,怀疑他有罹疾的风险,忙上忙下。
蒋董事长在百忙之中,抽出零星时间来配合复查。终于在无止境的抽血验光里,筛除恶性肿瘤的风险。
医生考虑他年岁已大,加之他的商业帝国不容掌舵手有丝毫意外。
多方探讨后决定进行一个时长最短,最不消耗体力的手术,来彻底隔断他体内的风险。
今日是手术前的最后全面检查,蒋董事长叫了心腹秘书以外,只喊了蒋鹤贤一人。
从验光室里徐徐地被推出来的蒋董事长,立刻叫人将他连人带床推回病房,手头有一个短暂的会议要他把关。从一开始,秘书与蒋鹤贤就待在门外听他派遣,直至被叫进去。
蒋董事长刚把眼镜摘掉,揉捏着酸胀不已的眼睛穴位。
头发花白影响不了他的口齿清楚和健谈善辩。
蒋董事长从秘书手上拿来文件,又戴上眼镜仔细辨看了一番,提问数个犀利问题让秘书心底叫苦。
企业目前正在扩张和内筑两大野心勃勃的发展之中。蒋董事长需得时时盯着是否有陷阱。
他抿着唇把文件看到底,把笔一扔。语气不愉:“这份报告也好意思拿出来,有多少漏洞你难道没发现吗。拿下去。”他气场冰冷里透着难以直视的凶狠来,那张起伏不大的老脸下,隐藏着不知多少惊涛骇浪。
温秘书忙点头哈腰地将那钢笔捡了。蒋鹤贤随他也正准备出门,蒋董事长的冷语从后面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