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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
真是可笑!
台上燕焉那从一开始的反抗争执到最后的放弃沉默,即便那动静很小,可心眼那么多的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这事怎么可能就这样了结。
她心肚里都是火气。
甚不知这火气从而何来,明明不是已经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程?
是身边人!
是他!
台上台下的热闹已经和她无关,这一刻她的目光落在了身侧身姿颀长的年轻男子。
他眼皮掀了掀,面皮薄凉,低俯着她。
这落在芷衣眼中,全都是对她的轻嘲。
冷而毒。
“我的笑话很好看?”她抬头说着,落在他眼中,是勉力在破碎之前的坚韧,便如那芦苇磐石。
她仰头微笑着,眼底的沉郁和哀伤也在极力克制着。
燕翎微微错开眼,“你有什么笑话值得我看?”
芷衣的右手攥着,好!还是你够狠!
他还继续补上:“你是个聪明人,何苦继续执着不该得到的东西?”
他倒是说得轻巧!
那双墨眸凝着她,在有人撞过来的时候,略伸出了一只手挡了一下。那莽撞闯过来的妇人一看见他们两,顿时也是讪讪,连忙道歉,却尖着一只耳朵,看来从刚刚起,也就一直在偷听着。
燕翎瞥了她一眼。
这妇人身子缩了缩。
“算了,换个地方说话。”芷衣出言道。她又望了望台上的少男少女,神情淡淡的。
她才话落,燕翎已经向身边,穿过人群,向人少的白水河畔走去。
芷衣也跟在他的身畔。
“翎公子,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她这会儿看起来情绪不佳,刚刚已经是极力克制了,这会儿远离人群,又是在这么个人的面前,竟有些压制不住心底的泻火。
“若你想说的还是那些,还不如不说。”先前沾了些酒的唇锋柔里带刚,说话也是一点也都不客气。
“放弃?”既轻且柔,“你阿弟如今都有未婚妻了,又谈何放不放弃?”
她浅笑,落在任何人眼底,这时候的反应都有些不对劲,纵是情绪不多的燕翎这会儿也看向她。
却听见她接着说:“从未开始过,又放弃什么?翎公子啊,你何苦为难我一个小女子?难不成你觉得我会破坏你阿弟的幸福?”
“在你眼中,我便是那般的女子?”她一句又一句地逼问着他,那双皎若梨花般的眼眸也淬星地般地靠得他越来越近。
他却如万古伫立的石柱一般,静默无情,对她的控诉蛮不在乎。
这样年轻的男子,对她的靠近无动于衷。呵,要不是知道他男女不近,芷衣都要怀疑他是断袖了。如今却可以确定,眼前这人虽有谪仙貌,却无怜悯心。
“容姑娘,自重。”他却还说。
芷衣怒了,只是她这样装惯了的人,就算是怒,却也带着一丝柔:“呵呵,翎公子,我只是想听清一点,您怎么不接着继续说下去?”
她唇齿之间,有淡淡的米酒果酒香气,看上去也并不像是醉了。
可整个人就几乎已经凑近他胸前,也正面朝向他。
就连她右鼻侧那粒小巧的痣也在眼中分明可辨。
他无动于衷,可心中如湖心落下一片落叶,点点波纹荡漾而起,可又有谁知。
“最好是如你说的那样。”语气冷酷也不改从前,“从前我就和你说过,燕焉的妻子注定只能是寨中的女子,他若想要继承寨主之位,便只能如此……”
“那你呢?翎公子,听说你是未来的白岚?可……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她微笑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燕翎冷冷地看她,“容姑娘,你说这话,是在挑拨我们兄弟?”
芷衣无辜状,“翎公子误会……”她又笑,望向眼前这人险峻的鼻梁轮廓,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睛,不觉,他愈发冷淡,她便愈发有种摧折的欲望。
“翎公子,若信不过我……”她忽而心头跳起一个念头,不迭地曾被压下而今又冒头出来,“不如,你来?”
“若阿焉知道你也喜欢我,说不定就放弃了。”这一刻,她像妖,妖祸人间的孽,不然又怎会说出他心底最深的忌惮。
她是忧愁的,伤心的,“翎公子,我要时间才能放下阿焉,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可阿焉呢,我不知道他对我是如何的感受……但想来,总该是不会那般就放弃的。”
纵然有燕寨主阻止。
也有你阻止。
但她知道那少年,那双落在她身上的眼,还带着少年情热,没有燃烧成灰烬。
也许真的是她今晚酒醺,又或许真的也就是她受了刺激。才会说出这样癫狂了的话语。
她已然在候着眼前的人对她破口大骂,也预备着他冷冷脸色嘲讽于她。
可都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