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甚至还会因为他被老师叫出去罚站而偷偷得意。
怎么这么幼稚?
怎么这么幼稚又可爱……
沈临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室里那个嘴角微微翘起的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加快。
坏了。
沈临风闭了闭眼,背靠在走廊雪白的墙壁上,低低长叹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翘。
坏了。他的朝朝这么可爱。
他要怎么才能藏得住自己这份喜欢啊?
沈临风渐渐发现,扮演当年的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装学渣特别简单。毕竟他看一眼就知道卷子答案。
跟朝朝打打闹闹当死对头也特别简单。因为大多数时候他只要主动挑衅,然后朝朝就会想出各种办法来整他,用智商把他摁在地上狠狠碾压。他只要享受被碾压就好。
最难的果然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沈临风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喜欢吻他。
看着微风吹拂他的刘海时想要吻他。趴在桌上睡觉一转头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时想要吻他。
他递东西过来,两人指尖无意间触碰时想要吻他。体育课跑完步微微喘息仰头喝矿泉水时想要吻他。
那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吸引。被拼命克制强行压抑的爱恋。
沈临风逐渐发现自己的心境和上辈子重合,那些幼稚的不可理喻的举动也都顺理成章。
再一次来到那个夏秋之交的傍晚。金红色的晚霞满溢在天空,古老遥远的星宿缓缓垂落天际。朝朝指着天空骄傲地说那才叫“七月流火”。
再一次走进那个化学实验室,拉上窗帘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如鼓。朝朝说要用焰色反应给他一点小小的理工科震撼,他按捺着激动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到朝朝的瞳孔中倒映出流光溢彩火焰燃烧。
好想吻他。好想吻他。
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
旧地重游,往日重现。
沈临风忽然发觉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可以重新经历一遍他的初恋。
那些令他心动的事,那些令他念念不忘的瞬间。
那个他喜欢了好久好久的人。那段明媚张扬的青春岁月。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一切却又如此自然。
因为十六七岁的沈临风和二十八岁的沈临风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啊。
好巧,喜欢同一个人。
好巧,喜欢同一个人却不能说。
好巧都要努力掩藏,好巧无论怎么努力掩藏都会露出马脚。
时光匆匆流过。一眨眼又来到林朝出国参加竞赛的时候。
沈临风还是偷偷去看他,偷偷把藿香正气和热粥小菜放在他门口。
然而转身要走时却陷入迟疑。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朝朝说的那句话:如果当初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很不一样。
安静的酒店长廊,球鞋踩着柔软的地毯微微下陷。走廊灯光昏黄。
沈临风静了一瞬,最终还是笑了下,转身下楼。
不可以。
至少不可以是这时候。朝朝还没考完。清华保送名额也还没有拿到。
蝴蝶效应。
不可以有蝴蝶效应。
三天后竞赛结束。沈临风像上次一样早早来到考场。等了好久好久,他看到朝朝和其他人一起走出考场。他们的带队老师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拥抱,对他们说辛苦啦!我们可以回家啦!
他看到朝朝眉头皱了一下,因为朝朝不喜欢跟别人有身体接触。但是朝朝很礼貌,所以没有躲开而是老老实实地让老师抱。眼睛却忍不住扭向其他地方。
沈临风隔着马路遥遥相望,嘴角忍不住噙着微笑。
直到朝朝的目光扫过来,他才悚然一惊,赶紧背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朝朝。
他记得……嗯……好像是这样?好像是这个角度?
他记得朝朝说当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只看到他那个帽子上的破布条。
沈临风背过身去,不太放心地又确认了一下。摸到帽子上面的破布条,他心想这下应该跟上次一样了。
心里莫名涌起强烈不舍。他闭了闭眼,仰头深吸一口气。
然后大步离去。
马路对面。
沈临风看不到的地方。
“林朝?林朝?”带队老师疑惑地伸手在林朝面前晃晃。
林朝盯着马路对面,那个大步离开的身影。目不转睛。
过往一切忽然在眼前匆匆流过。
总是上课时候故意装睡在他身边假装打呼噜的人,有时候会真的睡着然后忘记打呼噜。
眼圈下的淡淡乌青好像从来没消退过,无论是放假还是双休。
拿冰球友谊赛门票戳他胳膊肘被他瞪了以后会小小声地说:算啦你不去就不去吧。
跟他打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