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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太医来给婉瑛诊脉,又送来了许多名贵药材。
婉瑛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身上连划破道口子都没有,只是受了惊吓,皇帝弄上这么大阵仗,倒令她不好意思了。
萧绍荣虽疑惑,但也只当他是为了幼妹捅的篓子善后,并未多想。
而这之后,清河长公主再没有叫婉瑛入宫游玩过,婉瑛的精神又转移到给婉琉寻找夫婿这件事上来。
找夫婿这样的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婉琉的年纪并不算小了,眼看就要满十八,只比她小几个月。这样的年纪在大楚,已经算是晚婚了,挑不到什么好人家。
门第低的,婉琉看不上,门第高的,别人心目中又早有合适的媳妇人选,若有门第高,还不嫌婉琉年纪大、出身低的,不用想,那一定是对方想纳妾或娶续弦,那更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尤夫人不让媒婆登靖国公府的门,说家里除了萧云澜,还有三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媒婆频繁登门,落在外人眼里不好看,显得她家的姑娘多恨嫁一样。
在玉京,公府侯门的小姐若要谈婚议嫁,一是从小订有婚约,二是熟人作保介绍。
婉瑛初来玉京不久,人缘又不好,自然没有门路。没办法,她只能趁着京中世家举办各种春日宴、赏花宴、雅集诗社时,带着婉琉过去走动,席上同人多亲近,厚着脸皮打听哪家有没有适龄的公子正待婚配。
初时人家还碍于面子,多少与她交谈几句,说某某府上的公子正在相看人家。但次数多了,众人只嫌她烦,一看她远远地走过来,便都笑着一哄而散。
闲言碎语流进尤夫人耳朵里,她愈发憎恶婉瑛小家子做派,丢了靖国公府的脸面,干脆不让她出门了。
似婉瑛这般费心费力,婉琉却还不领情,替她看好的人家,她不是嫌人家丑,就是嫌门第太低,配不上她,有时婉瑛还没说出是哪户人家的公子,她就摆手说看不上。
眼看嫡母又写了信来催问婉琉的婚事,婉瑛急得唇焦舌燥,春晓却对她说:“小姐,你倒不要急人所急,依我看,此事要冷上一冷才好。有些事是吃力不讨好,你尽心尽力,说不定人家还觉得你坏了她的好事。”
婉瑛不解:“你这是何意?”
春晓冷笑着道:“她正同鸿大爷打得火热呢,你这厢又替她寻夫觅婿,岂不是坏了她的好事?”
……鸿大爷?
鸿大爷指的是萧绍荣的庶兄,萧绍鸿。
可婉琉又是如何同他扯上关系的?他们一个在内院,一个在外宅,本应该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才对。
婉瑛两手扯着手绢,紧张地问春晓:“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又何须去听,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知道。那鸿大爷时常借着送东西的名义混进内院,鬼头鬼脑地往那假山石子里一钻,又有人看见二小姐也往那里去,两人待上一顿饭的工夫,又一前一后地出来,跟做贼一样,不是去干那事儿的,又是去干什么的?”
“……”
婉瑛如遭雷击。
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她几乎从没出过观澜院,以至于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她竟一无所知。
离开江陵前,嫡母曾与她耳提面命,又逼她用姨娘的一条命起誓,她必得为婉琉寻一门如意婚事。这个“如意”就包含了门第要高,萧绍鸿虽出身靖国公府,可他是庶子,生母又早亡,这在一生视嫡庶有别为金科玉律的嫡母眼中,只怕比寒门也不如。
晚上,婉瑛找到婉琉想要聊这件事。
婉琉先是抵死不认,后来不知怎么又承认了,只说婉瑛少管她的事。
婉瑛急得冒汗,道:“我怎能不管你的事?出门前,母亲……”
“母亲?你少拿娘来压我!那是我娘,不是你的娘!别以为爹让你入了族谱,别人又喊你一声大小姐,就以为可以在我面前摆姐姐的架子,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了!一个下九流船妓生的贱种,给我提鞋你也不配!”
“……”
婉瑛张了张口,哑口无言。
想来也是,她从来就管不住婉琉,不知为何嫡母要将这艰巨的任务交给她。
她又担心婉琉出门在外受欺负,将李嬷嬷派了来,这一老一少嘴巴都厉害得很,一口一个“贱种”地喊她,婉瑛就是有心管也无力,今日又听婉琉提起姨娘身世,夜里不免趁萧绍荣睡着后,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回。
若要完全不管,也不可能,若春晓说的是真,两人暗通款曲,作弄出丑事来,也是婉瑛吃亏。
她不能将婉琉关在观澜院里,便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任凭婉琉怎么骂她也赶她不走。
另一边,她又派春晓时刻注意萧绍鸿的动向,一旦发现他往园子里来,婉瑛就提前等在假山石那里守株待兔。
萧绍鸿做贼心虚,一见有人守在那儿,就飞也似的跑了,哪里还敢上前来。
就这么两头盯着,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但也是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