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后, 原晴之神清气爽。
这三天,因为司天监找上门来,前两部戏里各种岔子, 和每次出戏必定会做的梦, 导致她睡眠状态相当之差。后面虽然补眠了, 但睡得也就那样, 称不上好。
没想到这点困倦, 却是在戏内补全了。
原晴之这两觉加起来睡了有对半,虽然身在戏内, 疲惫倒是实打实得到补充。再加上虞梦惊这回没有扯谎,控制剂量的神血不会对人体造成排异反应, 所以她精神特别好。
最开心的,还是一觉起来后, 没有看到某个很难应付的身影。
终于走了,要是再像只猫一样盘在床尾问三问四, 她真的很难扯谎。原晴之心想。
虽然在她面前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夜行记》可是把这家伙的老底揭了个遍。还是那句话,前人用累累白骨做出前车之鉴, 不怕也得怵七分。和虞梦惊对话时,原晴之需要在心里斟酌再斟酌, 生怕哪一句露了陷,实在是个脑力工作。
这么想着,她翻身下床,朝外走去。
“严梨小姐,您醒了。”
刚推开门, 守候在门外的纸傀便恭敬行礼:“午膳已经准备好, 您有什么忌口或者想吃的可以直接同奴说。沐浴的热水也已经放好, 衣物首饰全部都备在主卧隔壁。”
原晴之看了眼,仅仅只是门口就守着五六个纸傀,看着像是专门服务她的。
果不其然,她只是在顶楼转了一圈,这些戏童们就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不管走到哪都有十几双眼睛盯着。讲好听点叫服务,讲得不好听点叫监视。
望着楼下张灯结彩,无数纸傀们穿梭在不同的楼道里,将一盏盏摇曳长明灯换成红烛,原晴之好奇:“下面这是在干嘛?”
“回小姐的话,今晚午时便是戏祭仪式,奴等正在准备仪式的各种事项。”
戏祭仪式竟然还要举办。原晴之以为虞梦惊知晓她回来后,就会取消这场仪式。联想到对方说什么也要喂她神血,还说只有两次后,她心底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偏偏戏祭仪式是司天监商量出来后最重要的关键节点,学者们认为,虞梦惊就是通过这场《夜行记》记载里最大规模的仪式解除自己全部封印,继而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方式染指现实。
虽然师哥和戴姐谁都没说,但原晴之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怀疑他们接到了一定要破坏戏祭仪式的死命令。
“我可以去楼里其他地方逛逛吗?”
纸傀惨白的脸上出现为难:“小姐,这......您刚刚苏醒,楼主特地吩咐过,一定要奴们好好照顾您。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奴们都得偿命。”
伴随着它的话,整条走廊的纸傀们呼啦啦跪了一地,看起来好不可怜。
虽然说原晴之通过剧透清楚这玩意本身就是一张纸,但也盖不住它们现在正用着小孩子的外形,看着怪瘆人。
无法,她只能无奈地答应:“那就去用膳吧。”
不管是虞梦惊还是纸傀,都没有进食的需求。但如今摆在桌面上的膳食无一不精美,食材无一不昂贵,和供给戏班子吃的敷衍不同,显然只为一个人而准备。
虽然好吃,但一顿饭下来,满腹心事的原晴之吃得食不知味。
吃完后,她又被带到主卧旁的房间。
刚一进去,原晴之就被满屋子摆放的琳琅满目的衣服和首饰给震惊住了。
这里两旁立着老式梨花木收纳柜,内里挂着的裙装和配饰就跟不要钱那样悬挂。放眼望过去,昂贵的丝绸金缎都排不上号,要《夜行记》里记载百年才织得一尺的鲛人绡才有资格占据一个木柜。衣裙都这种手笔,首饰更是夸张。碧玉翡翠,沉银叠金,她甚至还看到几顶会在后面几卷里出现的关键性道具。
直接给这辈子只在博物馆里见过这阵仗的原晴之看呆了。
“严梨小姐,里面都是楼主这些年为您特地准备的,其中还有不少是楼主亲自设计,派天下顶级工匠打造的样式。”从始至终,纸傀都不敢抬头看她,只垂首道:“戏祭仪式本该有专属的的祭礼服,但楼主说,您只管穿您想穿的便可以了。”
“温泉池水已经调到合适的温度,奴等在外等候,若需要服饰,您直接摇铃即可。”
看它想走,原晴之连忙问:“等等,你们楼主他人呢?”
“抱歉,小姐,仆等不敢妄揣楼主行踪。”
纸傀紧张地回答:“但若是知晓您苏醒,楼主定然会第一时间回来。”
“......”
见原晴之没有其他吩咐,它们如蒙大赦,飞快离开。
门关后,原晴之立马将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
这里是摘星楼顶楼,下边是断崖,更下边是一条宽阔的江河。往下看去,不禁要人头晕目眩。别说找个落脚点了,就是扔块石头下去,恐怕也得十几秒后才能听见响。
原晴之忧心忡忡地关好窗,表情凝重。
她睡了一天一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