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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 拾陆

匆匆来了一趟,夸她成了青派学历最育的代表。原晴之当时想这个笑话未免也太地狱了,毕竟青派只剩他们两个。哦,恐怕现在不是了,听说元项明前两年收了几个弟子,成功将青派从一巴掌数得过来,变成了两个巴掌才能容下。明明是很多回忆,但其实在现实中并没有过去多久

入戏是普通戏曲演员追求一辈子才能达到的至臻境界,前提要求就是戏曲演员完完全全融入角色。原晴之清楚,对完全入戏的元项明而言,她不是什么师妹,不是什么恩师的女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家小姐武五。甚至这个武五还是谢家大小姐的小跟班,随便找个人调音一下就知道在京城贵女圈里臭名照著的名声。这样的情况,如何取信干人?然而元项明却没有半分犹豫:“好。

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原因,“午夜到来之前,我会在圣泉旁等武小姐的

听见“圣泉”两个字,想起女主投湖自尽,男主圣泉旁自刎的剧情,原晴之直觉有些晦气。不过联想到戏本里第三折戏的混乱程度,好像整个皇宫神宫,也就只有圣泉附近无人胆敢靠近了。看着元项明远去的背影,原晴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明明事情发展相当顺利,但她总有一种忽略了什么的错觉

接下来的确也同她预想的一样,

回到巫舍后,神职人员们捧着托盘敲响了门。原晴之通过铜镜的反光仔细观察,得出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结论:这群人的眼睛已经完全没有眼白了。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全部被虞梦惊完全蛊惑,化作言听计从的行尸走肉

“这套是司巫的冕服。”老巫祝拿起托盘里的衣服,声音生硬

她们直勾勾地盯着原晴之,就像一具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司巫的衣服样式相当古怪,是一套几乎要曳地的长袍,头上还有一顶尖尖的罩纱帽。全部穿戴完毕后,别说是跳祈神舞了,就是看路都成问题,好不容易全部弄完,天色已经逐渐泛黄,步入酉时

原晴之被带到了天祭露台上

祈神舞在双脚沾地时便开始了,

她一边蹒跚着转圈,一边偷偷通过风吹起的缝隙打量外界。

经过一晚的处理,这里装扮一新,宽阔的祭坛上刻满繁杂晦涩的花纹,正对着圣泉下方的夜红神龛。周围则在房屋顶上和庙塔上牵起一根根红线,密密麻麻布满视野里的天空,上方垂吊着叮叮当当的金色风铃。地面则摆满禁殿同款长明灯盏,外边用绢布包裹着,放置成落地宫灯的模样。更别说那眼泉水还在散发着幽光,衬得下方神龛红蓝交错,阴森不堪

整个祭典现场看起来相当诡异,是那种让人浑身发毛的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在看到祭台不同方位的角落上还站着几位身穿粗麻衣,脊背佝偻的高级神职人员,还有周围跪了一圈,垂头侍从的低语颂唱后,化作了顶峰。很快,其余穿着祭服的贵女们也抵达现场。看见原晴之后,要么翻白眼,要么冷哼,总之就是用各种方式充分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屑。此情此景,再一次要原晴之忍不住感慨。明明虞梦惊和她们接触不过几炷香的时间而已,连面具都没摘下来,这体质也忒恐怖了。谢霓云低声抱怨:“搞什么啊,还要等多久才能开始,不会半夜才结束吧,本小姐晚上还要睡美容觉呢。”一边说,她还一边警惕地盯着谢书瑶,然而后者压根没分给她半点眼神,反倒望着原晴之腰间挂着的挂坠,神色不定。处于漩涡中心的原晴之没有搭话,她还在跳舞,顺带密切观察山脚下。

神宫建立在半山腰接近山顶的位置,从这个角度可以轻轻松松俯瞰京城

晚风清凉,一点也没有第三折戏肃杀的氛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突兀地,京城的某个角落忽然爆发出焰色。

像是一个讯号,越来越多的火光燃起

因为视野过于广阔,本来只是集中在一个角落,不太显眼,但奈何天色越来越暗,所以导致这一幕变得格外吸睛“那是什么情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贵女们终于乱了舞步,发出惊呼

“前段时间不是说叛军活动日益增加吗,难道京城失守了?‘

“不可能吧,皇城外边还有禁卫军呢,再说了,驻军也不远啊。

“可是那个方位不是朱雀大门吗...啊,白虎门也着火了!

讨论声越来越多,逐渐变得离谱,终于在禁卫军抵达神宫时,达到了顶峰。

“师大人!反叛军攻进皇城了!

“怎么可能?!”谢霓云当场失声尖叫:“白羽侯,长阳侯呢?他们不是刚刚班师回朝吗!怎么可能让反叛军打进来?“反了!”副将闭了闭眼:

“全部都阪了!

“白羽侯,长阳侯,澜信侯....除了谢侯,其余全部揭竿而起,大庆已经无人可用!

简单一句话却仿佛惺炸般季得人们愣在原地

大庆数于年基业,那和平安定,昌盛繁蒙的生活,早已经让人习惯并且麻木。以至于已经没有人想过有朝一目广厦将倾的景象,更别说这些从小生活在温室内的世家贵女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