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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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动的绿意,苔花虽然微小,却学牡丹般热烈绽放。
好细致入微的观察,好生可爱的语气。
书生不禁会心一笑,他低着头,记下了“袁枚”这个闻所未闻的名字,只觉得稀奇,将这首诗誊抄完毕,又咂摸品尝了半晌,才报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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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袁枚的名义交了诗稿,林宣看了眼吴庸所在的方向,见南安郡王还杵在那里,明智地上了楼。
相比于拥挤不堪的一楼,二楼则显得宽敞许多,贾琏出挑的容貌也终于显露出来,他挽了弓,拉满,剑眉下的目光正凝成一道线,望着前处。
倏然,箭支蹿出,却猛然直坠于地,一声清脆的声响,贾琏的脸色不禁扭曲了片刻。
听到声响,他道:“宣兄弟也来了。”
林宣“嗯”了声,接过一支箭羽,拉满弓弦,他目光停顿一晌,不消片刻功夫,箭穿空而出,顷刻间便停在箭靶正中央之上。
一拉一放之间,从容不迫,贾琏在旁却看得胆战心惊。
他消化了一会儿,才问:“宣兄弟还会这个?”
“一点点皮毛功夫。”林宣掂了掂手中的弓箭,只觉得太轻了些,不以为意地道,“被我爹打出来的。”
贾琏心道,我也是被亲爹打过来的,怎么没有这档子手上功夫。
贾赦虽不教子,平日里要求却很多,一个不顺心便发脾气,相比之下,林姑爷那些手段简直宛如春风化雨。
宣兄弟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贾琏一边腹诽,一边笑道:“宣兄弟若是投在我们贾家,将来做将军也未可。”
……做将军。
林宣眼皮一抽,敬谢不敏。
他笑了声,道:“多谢琏大哥抬爱,可惜我只怕没这个潜质,只想着过了府试,再捐个官做做,便罢了。”
捐官这事儿,贾琏挺熟的。
他侧目,看了眼林宣,倒是难得同心同德拍了拍林宣的肩,道:“你既有此武义,不如补个武职缺,虽然位卑些,但咱们家也算是行伍出身,回头等进了京,你若是补了缺,也是一条路子。”
说到这儿,贾琏又想起一事:“另外,你可认得神武将军冯唐,他有一子冯紫英,也是个侠士,可以深交。”
贾琏想到什么说什么,他并非是那种特别介意出身门第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执意娶尤二姐进门,更不会在王熙凤生日当天和鲍二家的搞到一起,简单概括来说,便是兼容并蓄、虚怀若谷——不挑。
在感情上如此,对人也是如此。
和林宣相交不过两天,贾琏立刻替他盘算起来:“你若考不来科举,倒不如做个武官。”
林宣思忖道:“……听起来不错,表哥,你觉得我该捐个什么位子?”
文官武官似乎都没差,黑猫白猫都是猫。
贾琏一拍林宣的肩膀,哈哈一笑,一副行内人的模样:“自然是龙禁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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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楼隔音极好,身在二楼的人并不知道一楼的人在干什么。
当《苔》这首诗张在梅榜上的时候,最开始并不引人注目,甚至不少人都自动忽略了这首用字不怎么雅的小诗,一直到站在榜下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多到连钱正岚都被吸引了过去。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也算是有灵气的一句诗。”
“第一句倒写得颇有意趣,不见直白,有可琢磨的地方。”
“袁枚?可曾听过这样一个人。”
“不曾听闻过。”
“只怕是今日陡然有了灵感,才碰巧走运蹦出来这么一首。”
“倒是有古朴质拙的大家风范。”
《苔》这首诗写得太过轻巧,轻飘飘挂在一边,然而其合辙押韵、朗朗上口,无论是觉得好还是认为不过如此的,毫无疑问都被引了过去,钱正岚来时,便是见吵得热闹的一群人。
他陡然来了兴致。
读完全诗,过了一会儿,他才兀自摇了摇头,失笑:“竟是这么一首诗。”
这首诗简单易懂得,稚童都不觉得难懂。
他转过头,问誊写的书生:“这诗可有原稿,拿来与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