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五指虚握,灵力形成的虚无巨掌就要将这匹小马抓来。
路乘却灵活地一躲,之前在雾岛地下的魔修据点内,他就在与魔修一战中展示过自己的敏捷,那么多魔修都轻易拿不下他,而商砚书,在不动真格的情况下同样难以办到。
两人在寝殿内玩起了魔尊抓小马的游戏,数次抓空后,商砚书心中的恼火程度直线上升,他冷冷地看着路乘,五指握起又松开,在用粗暴手段给这匹叛逆小马来点教训的念头中反复挣扎,终于还是一甩袖,冷哼一声离开殿中。
他真的走了?路乘在原地等待片刻,小心翼翼走到殿门处朝外张望,在他想把蹄子迈出门外时,殿门处矗立着的两名魔甲卫兵突然横下兵器,交叉着拦在他身前。
傀儡的铁面后传来商砚书的嗓音,对方冷笑道:“既然不想做徒弟,那你就做本尊的阶下囚罢!”
路乘撇下耳朵,他知道商砚书能透过魔甲卫兵的视线看到自己,于是生气地仰头瞪视对方,随后也像商砚书那样,冷哼一声,转身回到殿内。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魔域暗红的天空也经历过微明微暗的日夜变化后,路乘都趴卧在床上,没有吃过一口东西。
明明商砚书给他准备的香甜灵草就放在一旁,他自己的储物围兜里也还有一大堆储备粮,但他愣是一口都不吃。
商砚书也一直没有再回到殿中,像是把他关在这里就不闻不问了。
如此又过去了两天,绝食三天尚不至于让路乘饿死,但他的毛色却是肉眼可见地黯淡了许多,腹部脸颊微微下凹,不再像先前那样圆润好看。
说不上是睡着了,还是饿晕了,路乘陷入了一种朦胧的状态,他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过来,他没有精力辨别是谁,只觉得应该是熟悉的人,便本能地往对方怀里一靠。
对方温柔地将他抱到怀中,给他喂了点水,香香甜甜的,像是某种灵草熬的汁液,路乘无意识地喝了一碗下去,饿了三天,什么都不吃时尚能凭毅力忍住,但眼下这香甜的灵草汁液一下肚,却是将胃里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他将碗底都舔干净了,还不断蹭着对方,像是在说:还要。
对方又给他喂了一碗,但路乘想吃第三碗时,对方却没有再给了,只一下一下轻揉着他的肚子,像是在为他这饥饿罢工了三日的胃肠做助消化的按摩。
路乘被按得很舒服,精力也渐渐恢复了些,仍未恢复清明,却是有力气说话了,他挨蹭着对方,无意识地低唤了一声:“哥哥……”
对方揉着他肚子的手霎时一顿,路乘隐隐听到了吸气的声音,对方像是在做深呼吸,做了数个后,似乎终于勉强平复下来。
他继续在路乘肚子上按揉着,路乘没有再说话,只享受地瘫着四肢,慢慢的,意识再次下沉,他睡熟了。
等路乘睡了足足一觉,再度醒来时,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他吃过的碗碟也不在了,只有不再像之前那般饥饿难耐的肚子证明之前那一切并非他睡梦中的幻觉,确实有人来过。
是谁似乎也不用多想,路乘耳朵撇了撇,不是生气的那种倒撇,但也不是开心,是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
他走到殿门处,发现门口一直矗立着的两名魔甲卫兵不在了,他试探着将蹄子迈出去时,也没有任何东西阻拦他。
但是再往外走一会儿,便会发现殿中各处的守卫依然森严,魔殿外围的劫火也仍然烈烈燃烧着,他还是出不去,想来他绝食三天下来,商砚书只是退让了部分,不再禁锢他在寝殿中,也不再派傀儡魔兵跟随他,但仍不放他离开。
路乘倒是可以继续绝食,不达成目的不罢休,但是他不想再继续了,一来绝食真的很痛苦,他不想再来第二次了,二来绝食说到底折磨的也是他自己,而且以他的修为应该也不会真的饿死,商砚书但凡心狠一点,跟他耗个十天半个月,说不定路乘就练成辟谷了。
路乘回到寝殿,趴卧在商砚书三日前准备好的那盘灵草前,一边嚼草补充力气,一边决定转换思路,不放他回哥哥身边他是不会罢休的,但是美马计和绝食他都用过了,没什么用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之?不再折磨自己,他要去折磨对方。
路乘环视着自己身处的这座奢华大殿,心中暗哼一声,决定待会儿就把这里拆了,给商砚书一个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