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麻烦你,有点不太好意思啦。”
“我不觉得麻烦,我们又不是没一起住过。”他皱眉,似是有些不解。
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直接住在江艺淼家的,那段时间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
“没事,你怎么样舒服怎么来,我只是觉得你在这里住是最方便的,而且我真的不介意。”他放低了音调,恢复了那副客气礼貌又温和的表情。
江艺淼这才慢慢地点了点头,“不麻烦你那就最好了……”
“那,卧室还要换吗?”她追问。
赵书铭看了眼时间,“现在太晚了,你都困得睁不开眼了。”他笑道。
江艺淼是那种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又或者可能只是因为他对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她眨眨眼便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一犯困了,语速就会变慢,眼神也变得萎靡。
所以赵书铭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困,让她现在搬床铺换房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也行。”
江艺淼现在需要一个时间去缓解多年没有亲近的尴尬感,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那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我的行李。”
“好。”她点头。
赵书铭紧攥着手心,克制想摸摸她脑袋的欲望。
见他回了房间,江艺淼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了会儿综艺。
晚上的风大,将衣架吹得噼里啪啦响,看见阳台外两人悬挂着随风飘荡的衣服,江艺淼终于意识到,和自己相识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重新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有些奇怪的体验。
就像当年在小学三年级就离开了的赵书铭在她初中时又突然回来了一样。
看着今晚洗好的衣服,江艺淼突然想起床上还放着一堆没收拾起来的衣服,她关了电视,趿拉着拖鞋也回了房间。
将衣服挂回衣柜里后,江艺淼整个人便倒在了床上。
她抬眉看着衣柜里枯燥又单调的衣服。想起了她妈妈之前吐槽她那黑白灰的直女审美。
其实她说不上喜欢黑白灰,而是选黑白灰这样的颜色绝对不会出错。最重要的一点是,穿黑白灰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江艺淼有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她从小就有个怪病,见到非常可爱的生物或者物件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咬一口,又或者是产生想要破坏这些可爱的东西的念头。
严重的时候江艺淼甚至会全身止不住发抖,直到上下两排牙齿咬到有一定韧度的东西时,症状才会缓解。
她也不是没看过医生,只是一直查不出来是什么问题。直到很多年后再看精神科时,医生提到了可爱侵略性效应——见到太可爱的东西想要破坏的心理。
只是传统意义上的可爱侵略性并不是一种病,这只是一种情绪均衡,为了防止单一且过于强烈的情绪而发生失控。
因为这个怪病没有真正地影响到她的生活,江艺淼的脑子也没有问题,作为从小就是班级里名列前茅的好学生,爸妈以及她都没有再理会这个所谓的怪病了。
只是为了更好地避免发病,江艺淼的生活渐渐杜绝了很多可爱的物件。
印着五颜六色的卡通角色的文具她从来不会买,就连衣服也都是一概的黑白灰,哪怕穿裙子也都是纯色调的。
虽然脸是可爱挂的,但朋友见多了她的黑白灰极简风,也不觉得她的风格很突兀。
就连江艺淼工位上的一切办公用品都带着浓浓的商务风,又或者是简约到不能再简约。
她看起来甚至比刻板印象中的it人还要it。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也挺喜欢五颜六色的小玩意,也喜欢可爱的卡通角色。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江艺淼才会悄悄放纵一下自己,抱着手机刷一刷萌宠视频云吸猫。
一边被小猫小狗萌得想要将手伸进屏幕中蹂躏它,一边咬着咬胶缓解怪病带来的不良反应。
又或者是转身将她唯一一个娃娃抱在怀里,指尖忍不住隔着娃娃舒棉绒材质的布料捏着软乎乎的棉花。
棉花之间的空气在挤压的那一瞬一齐跑开,剩下被挤成一团的棉花攥在她手心中。
江艺淼想着,就翻了个身抱起了她的娃娃,
空调运作的细碎声响传入耳中,伴随的还有那阵阵冰凉舒适的风。
一想到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江艺淼开心得忍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将娃娃用力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床上有两张被子,一张是她半夜吹空调冷了起来盖的,还有一张是有些单薄但带着毛绒的小被子。
除了这张毛绒小被子之外,床上用品都是新买的,只有洗衣液留下的味道,崭新得还有出厂时折叠留下的印迹。
江艺淼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她不喜欢这种陌生的香味,而是喜欢盖过一阵时间的被子,喜欢蹭上自己气味的娃娃。
所以她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