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德英再看了他一眼,然后甩袖愤愤离去。
“但太子他……已经查到了我的身份。”卫纪黎又道。
杜德英脚步一顿:“他嚣张不了多久,圣上的旨意马上就要下来了。”
*
夜幕渐渐降临,沈青杏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翘首以盼,却始终等不到卫纪黎回来。
都这么晚了,难道他留在那儿吃晚饭了?
可若是如此,他定会派人回来通知她的。
她越是这样待着,心里却是不安,最终,她站了起来:“备马车,我要去接大人。”
今日是上元节,街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马车在街道上不好通行,但沈青杏还是依旧让人驾着马车去。
卫纪黎那日受的伤还未好,不宜走路。
到了杜府时,她让小厮去通传,府中,杜德英并未离开,他听到沈青杏来接人,不是很高兴地道:“去,跟他说今日的惩戒结束了。”
卫纪黎以为今日能在这儿跪一晚,没想到这么早就结束了,他还有些惊讶。
但连跪了三个时辰的他,仍旧感觉到身体透支。
尤其是,这屋子里还熏着能使人产生亢奋的媚香。
他披上玄色大氅慢步出门,双腿因长跪而酸痛无力,他行得慢,待走至府门时,发现那儿停着一辆马车,少女清丽绝伦的脸从帘子内探出,担忧地唤他:“大人。”
他微微一讶,掀开车帘,走进了马车内:“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呀。”沈青杏将他抓来坐下,盯着他的脸问,“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你在里面干什么啊?这么久不回来?”
卫纪黎却避开她的触碰,往后一靠,说:“没什么,就是过了一下招。”
沈青杏挨过去:“过招?跟谁过啊?你义父?”
少女的呼吸喷洒在他脸颊上,他不适地移开脸,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嗯”。
“你为什么躲我?”沈青杏敏感地问。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他额上的汗仍在冒,眼皮微微阖上,看起来确实是累极了一般。
马车调头返程,沈青杏满脸担心,伸手去解他的大氅系带:“你是不是很热啊?在马车上就别披这个了。”
卫纪黎却猛然握住她的手:“别……”
“嗯?”
他的手滚烫惊人,吓了她一跳,“你怎么烫成这样了,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整个柔软的身子都覆了过来,卫纪黎嗅到了她身上的一缕幽香,那香仿佛是他的解药,让他抑制不住地想抓住。
“我没事……”
“可你真的很烫,要不我们改道去医馆吧。”
卫纪黎猛一下拉住她,将她抱了起来:“别去……”
沈青杏感受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嘴巴大张,讶道:“你……”
“方才熏了一点香。”他解释道。
“为何?你不是去见你义父吗?怎么会熏这种香?”
看到她眼中的震惊,他握住她的手,说:“我……还干净的。”
沈青杏听了这话心里难受:“他罚你了是不是?他给你熏这种香,然后呢?就让你自己难受着?”
卫纪黎哑着声音答:“罚跪。”
“这么多年,都这样罚吗?”
“嗯……”
沈青杏垂着头,吸了吸鼻子,无法想象他这些年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又是十二绣楼被灭,又是卖进春风楼,又是替魂断聆杀人,又是给这么个太监当儿子的……
她从他手里抽开手,再次去解他的大氅,卫纪黎这次没有拦,而是问:“做什么?”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铜钱,放他手中,道:“卖给我。”
卫纪黎惊讶:“你说什么?”
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作出一副轻佻的模样:“本小姐看上你了,现在要买你!”
他眸光万分吃惊。
她将他的大氅丢到一边,然后去解他的墨云腰封,卫纪黎僵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认真的?”
“本小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卫纪黎拿起了那一枚铜板,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嫌少?嫌少也只有这么多,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名动扬州的头牌?”
他垂下了手:“不敢嫌……小姐赏多少,我就收多少。”
“这还差不多。”她揉了揉他的耳朵,像是在把玩一件玉饰,“伺候得好,本小姐再赏你一枚耳坠子。”
卫纪黎耳朵红润起来,哑声道:“还没有到府……”
街道上堵得慌,马车一直停滞不前,等到回府都不知道啥时候去了。
“本小姐急色,等不及了。”她一把扯掉了他的腰封。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沈青杏……不要……”
她语气有些失落:“你不愿意卖给我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