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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咬破
他能听到女孩隐忍的抽泣,许言琛在夜里红了眼眶。犹记当年,他在英国跟完许国安手里的项目,马不停蹄就往国内赶。坐在飞机上,回忆起的全是她那张哭得伤心的脸,他的心也开始痛,只恨飞机的速度也不能把他立刻带回她身边。
殊不知,早已人去楼空。
所以当他看到那间已经空荡的房间,看见书桌上他送她的定情项链,以及那张存有这些年来许家给她的所有钱财的银行卡时,他是什么心情呢?想起来了,他在心里骂她傻。
却又担心,她那样单薄的身体能否支起自己的一片天地。而后,许言琛才想到他自己。
他算什么。
不要了就能随时遗弃的玩具?
他又一次,真真正正被丢下。
一片死寂下,他听到了女孩儿极轻的一声对不起,带着很浓的鼻音,像是死咬嘴唇发出来的,可为什么他也能感觉到疼。“为什么要回来?“许言琛咽了咽喉咙,声音也有些哽,“姜绵,我问你为什么回来。”
如果那个答案跟他有关,这些年所有怨所有念他可以通通一笔勾销。可过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她睡着了,准备起身替她掖被子时,却听见她舒了口气,许言琛掀被子的手一下停住不敢动。姜绵擦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语调有些飘忽,但对比起刚刚已经好了很多:“锦州也是我的家,我学成回自己的家而已。”给自己洗脑久了,姜绵信念感强了很多,潜意识里竞差点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她本就没打算一直生活在国外,至于作为全优毕业生拒了导师工作室的邀请函,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忘了。
只是感到足够久了,再多一分一秒她都快坚持不下去了。亲耳听见她的回答,确定她的想法,许言琛在黑暗中抬手遮住双眼,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他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竟幻想从她嘴里听到之前用来麻痹自己的话。简直是,蠢死了。
周遭又开始安静得可怕,男人稍显凌乱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没睡,话题已经赶到这儿了,姜绵鼓足勇气,才问出一个接近关心的话:“你为什么会在华村?”“你说呢?”
男人冷冰冰的反问像带刺般尖锐,感受到他突现的攻击性,姜绵往被窝里钻了钻,一双杏眼往双人床另一侧的床下看。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许言琛露在地铺外面的那截冷白手腕一-上正发着荧光亮的表盘。
这手表白天同他缠打的时候她多看了几眼。不是别的,只是她之前在学校时,同班的富二代少爷也戴这款。她还是听读预科班交的好友说才知道,原来那一支手表就能顶她这几年的学费。
姜绵盯着那道荧光蓝,鬼使神差冒出来句:“你们这行,不仅业务广,薪资也这么高吗?”
“你说梦话呢?”
他哼笑了声,“我们这行,哪行啊?”
姜绵咳嗽了声,音色闷闷的:“宠物医生啊,今天诊察的时候,我听那些婆婆讲,她们家养的猪和羊生病了,要找人来看看。”许言琛:“?”
合着这是把他当成给猪牛羊治病的了?
“………那是兽医。”
男人深吸一口气,似是感到无奈,想到什么后,话语突然急转变得轻佻:“姜医生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宠物医生?”
“因为……姜绵变得犹豫。
许言琛却替她说了:“因为我之前说要选这个专业对吗?”“是………
他呵笑出声,姜绵暗觉不好,果不其然在其之后,她听见了许言琛的低声质问:“那你还记得我做这个选择的前提是什么吗?”记得,当然记得。
重点从来都不是某个专业,而是京大。
她想去京大,所以他也如此。
只是后来……
姜绵不说话,嘴唇抿得死死的。
这一个晚上,许言琛有意无意把话题往以前带,无非是想提醒她,她永远是过错方。
姜绵和许言琛之间,是前者对不起后者。
是她对不起他。
“你欠我的,想好怎么偿还了吗?"他淡声。姜绵暗自摇头。
怎么偿还,偿还不了。她欠他的,太多太多了。男人没再咄咄逼人,姜绵盯着黑布隆冬的天花板,一天积累下来的各种疲乏让她眼皮子开始打架,意识朦胧时,她好像听见有人说了句什么。女孩的呼吸平稳馨甜,许言琛缓缓摩挲着手心里躺着的观音玉佩,半闭眼眸:“不急,我们还有得是时间不是吗。”入夜,姜绵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橘子怪一直啄她的嘴巴,还弄了她一嘴的橘子汁,反反复复好多次,她气不过,对着橘瓣一口咬了下去,然后……然后她好像听见那小怪痛呼了一声。
橘子成精,姜绵猛然惊醒,坐在床上才发觉,天什么时候已经亮了,光照透过薄薄一层床帘铺洒在床角。
来不及想其它的,那样怪诞的梦,她下意识先抬手摸向嘴巴,除了有些干燥外,什么也没有,更别提莫名的橘子汁。姜绵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