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心里不安睡不着觉,好像总在忧虑什么的样子,不是很像你吗?”
宣衡心里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忧虑吗?”
“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说有自己的兄弟,但根本没法依靠,啧啧,跟你一模一样。而且这还是一首怨诗,你看起来就很怨。”
羡泽越说越有理:“而且你确实小心眼,天天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
宣衡:“……”
羡泽合上书:“你要不喜欢就不用。”
宣衡捏了捏眉心:“……我再想想。”
羡泽已经笑起来:“宣耿耿。耿耿!”
一旦变成叠词,立马就有些亲昵撒娇的意味,他心里有点不大好意思,含混的应了一声,又道:“外人面前可不许这么叫。我看看,你的小字要不要也从这首诗中取?”
同一首诗取字,外人看来他们恐怕是天生一对了。
羡泽却摇头:“我不要取字,我就喜欢我的名,我也没有姓氏,就这样就好。”
有时,他拿来教她古文的旧书中,有时会夹着他年少时写的诗,他自知文笔幼稚,她却抢过短笺来念出声,啧啧赞叹,作势也要自己写诗。
宣衡教她平仄,教她化用,他以为她写的诗恐怕是“两个大□□,一戳一蹦跶”的风格,却没想到她写得第一首诗,却让他心惊肉跳:
一角天山雪,双瞳海水寒。
江月临弓影,连星入剑端。
匣敛芙蓉色,藏刀欲倚阑。
鸾鹤立自舞,金龙夜谁餐。
其中天南地北的豪气,磨刀弯弓的决然,温柔下隐藏的浓烈杀意,以及漫漫夜中的怅然孤独,几乎全都从诗文中溢出。
宣衡仿佛看到了那个藏在笑容下的真正的羡泽。
这诗中金龙,是她已然想起了东海屠魔中受难的龙神,还只是她记忆深处掠过的龙影?
而且,她确实很聪明。之前提笔忘字,诗书不佳,单单只是习了个把月的诗文,便有如此水准……
他目光透过薄宣:“这首诗送我吧。”
羡泽却不大在意:“你要拿就拿去,回头用酒给我换就好。”
宣衡轻轻地吹了吹墨迹,小心翼翼地夹在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