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居然露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
“你家大丫够省心了,你之前不还说过吗?大丫读书都是自己去挣钱的,夏天捏知了壳挣的钱还给你买膏药了不是吗?再说我们都看着呢,你家大丫真没话说,从小就照顾下面几个……元家的,你也心疼心疼你大闺女。”
赵换娣被这些话气的肝疼,哪怕是跟人打一架都好过被人这样说。
她回来哭了好几个晚上,心里怎么也想不通。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她哪儿就恶到了让人戳脊梁骨说她偏心眼的程度?
这会儿听见元柳这样说,赵换娣目眦尽裂,声音都高了八度。
“你再说一句?!我打死你!我哪儿对不起你了?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你凭什么说我偏心?!”
她这个样子太吓人,吓的元柳不敢动弹,元芹也啪嗒啪嗒掉眼泪。
赵换娣气的想砸东西,转了一圈什么也不舍得砸,最后气的把自己砸在椅子上,眼泪也跟着掉。
“我要怎么干你们才满意?把我杀了喂你们吃肉吧!”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小时候给碗饭就是天大的恩情,有时候甚至还没那碗饭,她从四五岁就跟着爹妈逃荒,人生最深刻的记忆全是挨饿。八岁就下地,十来岁嫁人,多少苦日子过来。
现在明明日子好了,她的孩子们却个个恨她。
她到底是哪儿做错了。
一家人哭的哭,呆的呆,连最小的元梁都给吓哭了,抱着赵换娣不撒手。
元德发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吓了一跳。
等到问清经过,他也默默了良久。
“以后家里的活分开,元芹和元柳,你俩平分,有干不下的找你二哥。”
元德发像是在这一瞬间苍老了,他佝偻着身子,第一次意识到大女儿到底为这个家承担了多少。
如果元柳只是干了十几天活就满腹怨言,那元棠忍到如今……
元德发苦涩的想,自己也许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元芹偷懒不干活,元梁指望不上,大哥更是有事没事就去村口等大姐。
也不知道他怎么等的,或者是他还不敢跟大姐对上,每次都是自己再偷偷回来。
爹妈忙着地里的碎活,家里的事总要有人干,以前这些都是大姐的活!
元柳咬牙切齿的,说来说去,她现在最恨也是大姐。
要不是大姐撂挑子,她根本就不用这么辛苦。
可就跟元芹说的一样,大姐现在心硬的跟石头一样,六亲不认。
晚上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大姐都是背过身一句话不说。就连早饭,大姐都是只做自己的,吃完就进城,谁也不等。
元柳每天早上要六点就起,给全家人做饭,然后是喂猪,中午还要做午饭,洗衣服,扫地,喂鸡……
一天下来,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元柳积攒了这么长时间的怒气,终于在今天爆发。
她把锅铲撂在一边,放任锅里的菜烧糊。
她不干了!
谁爱干谁干!
反正别想让她一个人干!
元芹站在堂屋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也不想干活啊。
俩人就这么僵持着,刚开始还各自生气,后来又担心赵换娣回来打人,最后完全是破罐破摔了。
她们不敢怨恨赵换娣,反倒是都怨上了元棠。
都怪大姐!
她们不干了,让妈去把大姐找回来!
锅里的菜烧糊,灶里的火也逐渐熄灭。
赵换娣忙了一天,只觉得头重脚轻,进门就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她气的浑身都在哆嗦,抄起烧火棍就开始打。
“作死的玩意儿!我都忙一天了你们还不省心!做饭都干不成,还指望你们干什么?还读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吧!”
元柳这次想跑,但门被元梁给关上了,她只能在院子里被赵换娣转着圈的打。
元柳噙着眼泪,大声说道:“凭什么打我!这些天家里的活都是我做的!”
她委屈的哭起来:“家里所有活都是我干,你们都不干!我累的要死,元芹不帮我,你还打我!”
元芹也挨了几下打,但她知道赵换娣的脾气,晓得这时候跑没用,索性站在那儿挨了几下,眼里挤出点眼泪,显得十分可怜。
元柳指着元芹,哭的气噎声堵:“凭什么?元芹跟我一样,她偷懒你为什么不打?你偏心!”
赵换娣听见“偏心”两个字就红了眼,元棠的事瞒不住,毕竟元棠每天早出晚归去县城,村里人难免找她打听。
赵换娣不敢说通知书的事,只说自己让她跟着王美腰去打工她不去,非要去复读上学。
村里人大多数人都是站在她这边的,统一都指责元棠不懂事。
但也有那小部分妇女嘴碎,说她是不是太偏心了,要不是太偏心